他们所在的院子,没有旁人们进来,如今只有傅景麟阿滢跟大皇子,
而周围的人全部都心腹,泽钦跟樱谷两人更不可能,把这等秘密给宣嚷出去。
先前还算语气比较温和的大皇子,这一刻脸色格外的凝重,
他看向傅景麟,眼神变了又变,最后愤恨积怒,有些癫狂地站起身来,
脖颈上的青筋凸显,额头的太阳穴也冒出青筋来,眼睛像要从眼眶里脱落怒似的傅景麟,
种种的迹象,都表明他此刻格外的愤怒,到了他想动手想要了却傅景麟。
可不知为何,他又站在原地不动,像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让他在理智与癫狂来回地跳脱,
阿滢瞧着他这样子,当真怕他最后疯了。
“我没有,”
这三个字像从他自己的喉咙里给挖了出来,每个字都像在滴血,在否认。
可傅景麟却是低声地嗤笑出声,他身形往后靠,
身形修长的他靠在椅背,手托着自己的下颚瞧着大皇子,逐渐癫狂的样子,
他似乎对大皇子这般反应,还有所好奇呢,好多瞧看了两眼,阿滢真担忧他把人给气死。
“你没有?”傅景麟疑惑地反问,又说道:“你确实没有,只在胡阳王提出建议,能寻到机会让你一个跟方语嫣见面,就已然让在这世间能得到利益的人,蜂拥而上。”
“我没有,”大皇子再次地否认,
只不过这次他说得格外地咬牙切齿,当即一手拍在桌子上,眼睛狠狠地瞪着傅景麟。
阿滢皱眉看向他掌心下的石桌,大皇子也练过武,
他就这么一拍,桌子上都产生了裂痕,可惜啦。
“你不需要做什么,自有人会猜测你的意思,帮你去做这些,他们是从你心里阴暗处伸出爪牙,他们为了利益连天家都能算计,更何况你只个皇子,”傅景麟淡淡地说道,
“你想用蜀州换皇位,这是你意思,还是这背后又有人推着你,给你这一个选择,你没想过,”
“你能活着,因为天家是你的父亲,他让你来找你姑姑,给你留了最后一条生路,让你出海,避免接下来你会被那些人送上断头台。”
“天家是不是有问过,你给他汤药里,可有放什么东西,我猜你摇了头,天家近身伺候的小宫侍是你的人,你若当初在汤药里加了东西,以胡阳王的心计,他能控制了方将军,只要天家去了,你倒有机会登上皇位,可没有了方将军京都的重兵……”
“事后他拿住宫侍,向天下人说你皇位来的不正,以王爷身份讨伐你,你该当如何?”
“你用京都的百姓逼着天家低头,用是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可这水,这舟,你认为就是平头百姓?”
后头的傅景麟没说,话同天家也差不多一样的意思,
大皇子他逃不过自己的心,天家把他当做儿子,他心里把天家当做父亲。
“母亲在前头房,”傅景麟让泽钦带着,有些愣神的大皇子往外走,
他先来找阿滢,无非就想把心里的那些话,找个人说出来,想让旁人问他一句为什么。
而往前走的大皇子,心里空落落,背后不知何时一阵冷汗,
原来……他选择用蜀州跟外邦做交易,不是他的选择,是早已有人帮他做了这个选择啊。
傅景麟说的水可载舟,这水不是百姓,又是谁?
“我听他说的那些话,他没下最后的狠手,他跟二皇子很像,反倒觉得他有些天真……”阿滢瞧着大皇子的背影,有些叹气。
大皇子瞧不上二皇子的优柔寡断,可他在逼宫要用别人尸骨,要用蜀州一城的人换取他登高位置,最后就败在了他心软的这个上头。
别人的命,他或许不在意,天家,是他的父亲,他下不了那般的手,
即便胡阳王向他保证,只要他登基,方语嫣可做那后宫之主。
“所以天家才会让他来泸州,”傅景麟起身来,他靠近阿滢,伸手揽住阿滢有些重的腰身,阿滢一阵舒服,
又给她把飞出的发丝,别在耳后去,风带香兰的香气,从我们两人背后而过,十指相扣,两人相携地往外头小花园里头走去。
只不过外头的小花园,阿滢看得多了也不怎么喜爱,傅景麟便扶着她往其他院子走走,
刚走过长廊的,两边都有阿滢喜爱的爬藤仙人红,
她还想着摘取一些可食用的花,给用来做一些鲜花饼。
却瞧见为换下盔甲回来的薛兆,他怀里抱着一个手上还滴血的人,他后头还跟着吴御医,两人疾步地往内院走去,
可他怀里抱着的人,意识还没消散,看到傅景麟跟阿滢时,虚弱的喊道:“傅大人,你救救我爹爹吧。”
他们所在的院子,没有旁人们进来,如今只有傅景麟阿滢跟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