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王的话掷地有声,响彻在偌大的王府里,几乎每一个精灵都竖起了耳朵,瞠目结舌,惊得下巴好似都要掉到了地上。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神月王,尤其是七王妃,唇角眉梢的笑还没散去,就已凝固,呆愣在原地,张了张好看的薄唇,竟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
庶出一脉,入嫡系族谱,这才神月都,乃至于是整个千族,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而让七王妃惊慌失措的是,如若这是七殿王提出来的,她有无数种办法阻拦之。
然而,除却七殿王一心要夜轻歌几人入嫡系族谱外,还有一个神月王,那她没有办法了。
这场接风宴,由她亲手操办,不曾想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几个野种真的入了嫡系族谱,只怕七王府要沦为整个神月都的笑柄。而她,不论是在神月都,还是海族,都将脸上无光。
七王妃咬牙切齿,袖衫下的手紧攥,指甲深深地镶嵌进皮肉,溢出几缕血迹。尽管如此,七王妃浑然不觉皮肉破开的痛,笑靥如花,温和地望向神月王:“王,这般做恐怕有欠妥当,于理不合,传出千族只会惹人笑话,由人诟病,滑天下之大稽。这,万万不可……”
明皇郡主慌了神:“神月王,母妃说的对,这样的事,枉顾礼仪尊卑,无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传了出去,要千族怎么看我神月都?”
神月王道:“本王说话,需要向二位请教?不如,这神月王一位,搬来七王府好了。”
此话说出,七王府的精灵全都下跪,惶恐不已,瑟瑟发抖。就算七王府是云神的亲家,决计不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神月王息怒,她们都是妇人之见。”七殿王瞪向跪地的羽皇郡主、七王妃:“神月王做事说话,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神月王默不作声,在主位上坐下,“夜姑娘,九公子,带着赤炎入座吧。”
有神月王的话,赤炎三人回到席位上。神月王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众人,眉头轻蹙,摆了摆手:“都起来吧,七殿王,今是王府的好日子,就不必拘束了。”
“是。”
神月王提起酒壶,为轻歌斟了一杯美酒。
羽皇郡主怒不可遏,冷哼了声,扭曲着脸庞来到南熏公主的身旁,咬碎一口牙,恨恨地说:“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叫神月王斟酒。”
放眼神月都,自是以神月王为尊。而且,神月王与云神的交好程度,可不是七王府这个亲家能够相提并论的。
神月王隐居深宫,族中大小杂事都交由精灵王和各殿王处理,即便如此,他依旧是这片土地上权力最高的王,只要他开口说话,神月都内,无人敢反驳。
而且神月王鲜少从大宫走出,自从梦族被灭族后,神月王更是把自己隐藏起来,可以说,就连诸位殿王,数年也难以见到神月王一面。
就在此刻,神月王不仅离开了大宫,来到七王府,甚至还亲手给人族凡女斟酒。
这等殊荣,便是诸位殿王都没有的,怎叫人不眼红?
五王雷神端着酒杯,用胳膊肘撞了撞身侧的一位殿王:“看见没,我师父何许人也,你们可别错把明珠当鱼目,实是肤浅。”
那殿王黑着一张脸,甚是无语地看着雷神,只当雷神是魔怔了。
的确也是,若非魔怔的话,怎会认一个人族女子为师?
雷神一杯酒下了腹部,突然,满脸的惆怅,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旁侧殿王看到雷神的情绪变化,随口一问:“怎么了?”
“我把老七当兄弟,老七却要当我曾爷爷,交友不慎啊……”雷神哀嚎,借酒消愁。
殿王:“……”
奢侈华丽的王府宴厅里,神月王只为轻歌一人斟酒。
精灵们奇怪的是,得到这份殊荣的夜轻歌,并没有想象中的受宠若惊。
反之,她从容不迫,怡然自得,习以为常般端杯饮酒,气定神闲与神月王谈笑。
一些年长的精灵族权贵,不由多想:虽说这夜轻歌是人族凡女,但这般气度,倒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比之的。
毕竟,是青帝看上的女人。再怎么说,青帝年纪轻轻,也不会瞎了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