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柳烟儿的话,贺兰春倒也不恼,眉间含笑,隔着厚重的帘子说:“夜公子,你在里面吗?”
“滚——出去!”柳烟儿不耐烦了。
里面响起了脚步声,贺兰春期待地看向帘子处。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将帘子掀开,贺兰春心跳飞速。
营帐的帘子掀开后,轻歌推着小公主从里面走了出来。
贺兰春见轻歌和小公主两个人是一同走出的,皱了皱眉。
看来,夜公子和小公主当真是有一腿……
自从小公主跌落冰河后,贺兰春便高高在上,卑贱出身的她在皇室公主的面前也有了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持续了很久,直到轻歌的出现将其打破。她不屑一顾的小公主,一个快要入棺的病秧子,身旁竟有了千族贵公子。
相比之下,皇甫齐还真的算不了什么。这几日里贺兰春在面对皇甫齐的时候,哪怕睡在同一张榻子上,贺兰春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都是夜公子的身影。
风华绝代,于世无双。
贺兰春愿把世上所有美好的词,都赋予夜公子。
贺兰春从来都不曾爱过皇甫齐,皇甫齐不过是她走上巅峰的一块踏脚石而已。
贫苦出身的她更能明白权力可贵,情爱不值钱的道理。她从来不信皇甫齐的海誓山盟,只相信自己手中拥有的。
贺兰春微笑道:“贺兰春,见过夜公子。”
轻歌停下了脚步,双手还放在轮椅上,斜睨了眼贺兰春:“你,有事?”
贺兰春那点子伎俩,瞒不过轻歌。
贺兰春也就只能玩一些这样的手段了,和李翠花一样。
这世上有许许多多贫苦出身的人,却从来不谋财害命。
他们,志在四方,靠双手拼下前程,脚踏实地的每一步都干干净净,他们的灵魂一如既往,未曾被染脏过。
贺兰春想要得到权势的心,轻歌能够理解,人无志气枉少年。
但贺兰春为了太子妃的地位,不惜害了小公主,她如今已经成为了太子妃,甚至还想要小公主死。
她那些听起来像是为了小公主好的话,都是在逼死小公主。
贺兰春以为她来自千族,小公主是贺兰春昔日的手下败将,见她对小公主示好,心里便不平衡了,想方设法要把她给抢走。
贺兰春很自信,她既然抢走了一个皇甫齐,还能再抢走一个夜无痕,若能攀上夜无痕这高枝,那降龙太子妃的位置也不过如此。
只要能见上夜公子一面,纵使被柳烟儿羞辱,贺兰春面上还是浮现了笑。
她的脸很好看,五官精致,柳叶眉,杏花眼,朱唇点降,肌肤白皙,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
温柔是她的利器,也是她的面具,那温婉的模样下,藏着无比歹毒的一颗心。
贺兰春蹲在轮椅前,心疼地望着小公主:“阿柔小公主,抱歉,我与殿下的太子妃,他的错误,我该一同承担。”
小公主冷漠地看着贺兰春,就算贺兰春提起皇甫齐,小公主的眉眼间也不起丝毫的涟漪,如同在听一个陌路人的名字。
贺兰春扑通两声跪在了地上,两行清泪滑落在脸庞,一下子成了伤心客。她捻着袖子擦去眼尾的泪,耷拉着脑袋说:“小公主,你还会怪太子殿下吗?我知道,太子殿下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你们一起睡过的床铺,他每日都让人去打扫,那是太子府的禁地,没有太子的允许,谁也不敢进去。小公主,我知你和太子青梅竹马,十岁就已经是太子的人了,我怎会心狠手辣抢走你的男人呢,你来太子府吧,我们一起
伺候太子。我相信,我们两个也会情同姐妹的。”
好一派大气!
贺兰春的话真是高明又阴险。
不像皇甫齐,当众戳出背后的事,想让小公主崩溃。
而贺兰春的话,不知不觉提起那件事,让夜公子潜意识以为小公主绝对不会什么好姑娘。
相较之下,贺兰春反而大气优雅,善解人意。
小公主始终漠然。
她十岁就跟了皇甫齐,这件事,她不会反驳。
她一心一意,为了皇甫齐拒绝了多少男子的爱慕,到头来却被皇甫齐当众诋毁。
恐怕再过不久,她就要沦为一百零八陆无数修炼者的笑话了。
看啊,那个公主是多么的落魄,又是多么的风骚,十岁就知男女事。
小公主心如止水很是平静,在生死面前,那些破事都不算什么,再也刺不到她的心上去。
贺兰春期盼地看着小公主:“阿柔公主,我知道的,你还是很爱太子殿下,你不要赌气了,请来到太子府吧。”
小公主年纪还小,不过十几岁,在贺兰春面前平静的像是汪洋浩瀚的大海,充满了深邃神秘。“贺兰春,皇甫齐是我不要的男人,你若高兴要,你便拿去。”小公主道:“我是无量公国皇室正统血脉的公主,我不差一个皇甫齐。倒是你,能遇见的优秀男子不多,我便
可怜可怜你,送你一个皇甫齐吧。至于过往的事,你也不必再提。”
“不会的,小公主,你不要欺瞒自己了,你心里都是太子殿下,我不忍看到你如此的痛苦。”贺兰春眼角余光瞅了瞅轻歌,流着泪道。她想要去握小公主的手,小公主将手抽回:“本宫不想碰脏东西,你离本宫远点。贺兰春,收起你的把戏吧,夜公子不是皇甫齐,不会上你的贼船,也不会被你惺惺作态的
眼泪欺骗。”
“公子,我们走吧。”小公主仰起头看向轻歌。
轻歌笑着将小公主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