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状况可以吗?”朱宗誉问。
“走不动你跟我说就行,只要你量力而为,不强撑着就没问题。”魏若回答道。
“好。”
于是魏若起身,带着朱宗誉往庄子里农田的方向走去。
田边的小路还算平坦,魏若的步伐也不快,朱宗誉现在的情况勉强能跟得上。
朱宗誉看着广阔的田野还有零星在田里忙碌的人,再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
朱宗誉缓步跟上:“前几日我就听余管事说你保护了他们,让他们得以在这个特别寒冷的冬天活下来,今日亲眼所见果真如此。”
“但是伱比一般人更有能力,也更愿意帮助有困难的人。如果只有想法没有能力,在我看来就是庸人自扰;如果有能力但没有这份心,那便是如范老板那般的人,而许公子是二者皆有之。”朱宗誉评价魏若。
闻着药的苦味,朱宗誉看向魏若:“许公子,可还有刚才给那个小男孩的东西。”
“农家肥,还有一些瓜果蔬菜秸秆草木腐烂后的混合物。”魏若解释道,知道朱宗誉是因为这味道不好闻,于是补充道,“对他们而言这些发出恶臭的东西却是生命的希望,从腐烂到新生。”
等把药喝完,他便将红薯干放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许公子为何要故意抹黑自己?你并非只图财的人。”朱宗誉笃定道。
魏若当然不客气地将银子收了下来。
魏若笑笑,又塞了两块红薯干在男孩母亲的手里,然后转身继续走。
朱宗誉则掏出一两碎银子放在桌上:“既然许公子是图财的,也不好让许公子违背了自己做事的宗旨。”
“朱公子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只是爱财,只是想着怎么利益最大化,我和范老板是一类人。”魏若说。
不知为何,心情格外地平静。
等魏若走近的时候,男人停下来,朝着魏若鞠躬:“东家。”
小男孩拿着红薯干,没舍得自己吃,先往自己母亲的嘴里塞。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空气中飘过来一阵阵的并不怎么好闻的味道。
因为考虑到朱宗誉的身体状况,魏若并未走太久,两刻钟后就带他回到了居住的小屋。
而后小男孩才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
女人怀里的小男孩也冲着魏若笑,稚气地喊着:“好东家。”
朱宗誉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农田和耕作的农民,但以往是俯视的角度,今天和许公子一起,是不一样的观看角度。
“什么肥?”
他知道这大概是因为他跟在了许公子的身旁,出于对许公子的信任,他们也天然地相信他这个装扮吓人的陌生人也是不是坏人。
“他们在做什么?”朱宗誉询问道。
“许公子如果只是爱财,就不会救我了。”朱宗誉很笃定自己的判断。
一路上遇见的人都十分主动热情地跟魏若打招呼,满脸笑容地喊着“东家”。
但魏若没打算跟着云氏学这些,更何况这几日正是卤味铺子忙碌的时候,因为好多人家筹备年货,准备年夜饭,都会提前购买一些卤味备着。
其中有个妇人抱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坐在田埂上,而她的丈夫就在旁边的田里忙碌着。
朱宗誉看到魏若的笑,感觉他的笑比小男孩的笑更加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