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法国面包。中午米饭和萝卜杂烩,晚上面条……”
见对方的军阶比自己高,吕思友连忙回答道。
“没这里肉多!”
听着这个新兵蛋子的话语,家有粮说道。
“不错了,我在山东当兵的时候,一天两顿大白菜,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吃着肉。想打打牙口,要自己拿钱下馆子……”
“你?就你……”
王士勤的眉头一扬。
“你估计也就是去偷个鸡、摸个狗的打牙口!拿钱下馆子,在这咋就没见着过一会!”
兄弟的嘲讽,只让家有粮脸色一恼。
“有本事的话,出营,你来说话,我出钱,咱们去嫖法国娘们去……”
“长官,我,我会说法语!”
吕思友连忙开口说道。
“你?”
王士勤和家有粮两人惊讶的看着眼前这挂着下等兵军衔的年青人,这会他才注意到他和其它人的不同来,相比于其它的士兵他更显得有些弱。
“上过学堂?”
“我在法国的教会学堂读过,会说一些法语!”
吕思友连忙回答道。
“你要是上过学堂,还会说法国话,那你怎么不参加军官培训!”
通常那些会说法语的、上过学堂的士兵,都可以报名参加军官培训,培训半年,就能当少尉了。
“我……”
抓着头笑了笑,吕思友的神情显得有些腼腆。
“我错过时间了,我在接受训练的时候,他们说军官培训的报名截止了……我……”
看着这两个老兵,吕思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主动投军的吧!”
看一眼这看似有些腼腆的新兵,王士勤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你不也是吗?”
不待家有粮说完,王士勤却摇摇头。
“不一样,不一样,咱们是想吃口饱饭,是想拿那个军饷才当的兵,吃的粮,可……”
看一眼吕思友,王士勤又继续说道。
“在法国教会学堂读,家境肯定差不到那去,犯不着像咱们一样来吃断头粮对吧!喂,洋学生,你为啥来当兵!”
“我……”
吕思友抓抓剃光的脑袋,好一会才说道。
“我只是想来当兵!”
为什么想来当兵,恐怕还是因为两年前,在集市上的露天影院中看到“胶澳事变”的记录电影,从那时起,他就对那些身为国战的士兵充满了敬意,而在几个月前,从报纸上看到远征军以伤亡万人作为代价,一战扬名世界,甚至就连教会的孔神父,那个骨子里原本瞧不起中国人的神父,都在弥撒时用极尽赞美的词语称赞着远征军。
加入远征军!
从那天起,他的梦想就是加入远征军,成为远征军的一员,以个人之躯体、之血肉,成就中国之地位,挽回中国之尊严,所以,他跑到了天津当了兵,尽管他的家人曾竭力反对过,可是对于他来说,既然做出的选择,就绝不会再回头,无论未来是生是死,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如果他不来的话,他的余生都会活在屈辱之中,为自己的怯懦。
投军,或许是他第一次忤逆家人,爹和娘早晚会明白自己的用意,体谅自己吧!
“好男儿战死沙场,切莫蹉跎岁月荒,战死沙场为国荣光,病死榻上徒虚荒,忍情轻断思家念。……”
这时从家有粮的嗓间慢慢的哼出这首歌来,这首歌是他们从广播中听到的,先是军官们唱着,后来慢慢的远征军中流传开来,在他哼着这首歌时,吕思友则在跟着轻哼着歌,“病死榻上徒虚荒,忍情轻断思家念。”,这不正是自己所思所想吗?
“……慷慨捧出报国心,为国战死赴沙场……”
就在歌声将毕时,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密集的有些沉闷的炮声,听着那炮声王士勤、家有粮等人的脸色无不是微微一变。
“长官……”
“打起来了!”
作为老兵,对于炮声,他们是极为敏感的,就像此时的炮声,绝不是什么存在性炮击,而是大规模炮击!这是大规模战役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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