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袁世凯终于明白了梁士诒的意思。
“有件事,得抓紧办一下。”
“大总统,你交待。”
“现在国社党参选,黄兴他们的国事研究会不也参选了吗?看看给黄兴他们送一笔银子,让他们和李致远打擂台!”
说话时,袁世凯眼中的精神一闪,补选的席位被驱逐的是国民党籍议员空下的,不想让李致远拿下那些席位只能在国事研究会上做章。
“大总统英明!”
大总统的建议,却让梁士诒只觉柳暗花明,连忙开口称赞道:
“我会马上派人去办。”
“不,你亲自去办,给他们送……”
沉默片刻,袁世凯在心中思索一会后方才说道。
“嗯,两百万!”
柳儿胡同,人未进胡同,便可以看到胡同两侧张贴的宣传海报,宣传海报的内容,无非是国事研究会的纲领、主张的内容,这些手写或手绘的标语宣传,显然无法同国社党那些印刷品相比。
在过去的几天之中,国事研究会一方面参照国社党成立竞选委员会,另一方面,又积极同报界勾通,利用国事研究会诸人的名声增加“上报率”,总之,国事研究会似乎奋起直追,全是一副准备同国社党打出一场选战的模样。
舆论好奇之下·国事研究会的上报率自然比之前增加数倍,但是这种被动的宣传,显然无法同国社党的“主动宣传、制造新闻”所增加的上报率相比何况在那主动宣传的背后,还有大笔的“广告费”。
“钱!”
陈独秀,这位五天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国事研究会的成员,显然已不再是过去那个默默无闻、无人知的普通会员,现在他已经被黄兴任命为“竞选委员会主任”,全权操办国事研究会的竞选工作。
“没有钱咱们肯定不能国国社党竞争,不说他省,就拿天津来说,国社党天津党部仅宣传海报就印了十万份,在天津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到他们的海报,他们在天津报界花的“广告费”都达五千元之多,邮印传单,每天都印刷数万份选区候选人演讲、公益活动都用钱堆出来的……”
在陈独秀提到钱时,黄兴的眉头全是皱成了一团,一开始欧事研究会成立的时候他并没有当欧事研究会总理的心思,可后来却是迫于日人入侵,以入会表示团结一致。
而这场竞选也是赶鸭子上架,相比于政治,事实上,早在民元之后,他更倾向投资经商,事实上,在“二次革命”前,他也是这么干的利用自己的名声,从事实业活动,虽志不在政治,可他同样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无论是过去革命或是经商,亦或是现在,他当然知道钱的重要性但是钱是硬头货,不是张张嘴就来的,现在国事研究会的那几十万元的款子,一是会员捐赠,二是政府给的经费,可那点钱,用在竞选上,却是连个浪花都打不起来,国事研究会和国社党、进步党都不一样,国社党有陇海,还有实业商给他们提供资金,进步党有袁世凯,而国事研究会有什么?
“总理,若是再不想办法,到月底,竞选经费就花完了····…”
就在陈独秀要着钱的时候,黄兴的门却被推开了。
“竟强兄,你猜谁要见你?”
进来的是熊克武,他正准备返乡助选,不过在此之前,他却需要一笔经费,最近几天他每天都在寻思着,从谁那弄点“赞助”,像国社党候选人那样去拜票、然后去拉赞助,他却怎么也做不出来。
“谁?”
“梁财神!”
“绝无他意,绝无他意。人非草木,孰能无情1至于说到政治,也是人各有志的事,不必强求。这一点,大总统是深知的,士诒也是深知的。”
梁士诒只差没拍着胸膛说出这番话了,在他看来,国事研究会的这帮子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政治头脑,军人嘛,他们的脾气总是好掌握一些。
“而今,国会补选已展,中国之大党中,一为进步党、再为国事研究会,后为国家社会党,而三党之中,进步党蒙大总统及各界全力支持,而国家社会党却得陇海及江苏商界全力支持,相形之下,国事研究会,却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一时间,黄兴却是猜不透袁世凯,或者说梁财神这是是在“猫哭老鼠”还是在“引蛇出洞”具不准他的想法,所以,对他的这一片言语,只一笑置之。
“不过,以士诒看来,中国国会欲行以稳定,非得三大党协力不可,若一党势大、两党势大,只怕于国局不利”
觉得时机到了,梁士诒便从怀里掏出一本银行支票簿,一边交给黄兴,一边说:
“克强先生,这是银元200万,现在国事研究会,既然要参选国会席位,处处少不得钱。这几个钱算是我个人的馈赠,实在不成敬意,还望不要推辞
话到此时,梁士诒又点了一句。
“这也是大总统的安排!”
200万!
原本正为钱犯难的黄兴把支票接过来,只轻轻地翻了一下,沉吟片刻后,便不推辞地说:
“那就多谢总统、多谢梁总办了。”
待梁士诒告辞去,黄兴却是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这钱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可施即,黄兴却在脑海中思索着,袁世凯拿出这两百万是什么意思?
“成三国鼎立之局!”
瞧着交通银行的那本支票本,陈独秀冷声说道。
“只要国研会进入国会,能夺得补选的一半席位,到时,国会中,我们就会同进步党、国社党呈三国鼎立之局,而进步党、蒙疆议员、小党多倾向于袁氏,如此一来,国会即如过去一般成袁氏之玩物!”
“这袁世凯可是没安好心啊!”
陈独秀这么一分析,倒是让黄兴一阵犹豫不决,这钱看样子是不能
“再没安好心,可……”
陈独秀却是点着那支票本说道。
“可这却是真金白银,有了这些钱,咱们就能同国社党展开一场选战,且不说赢得这场补选,但夺得一半的席位,却是有机会的,在野则行以监督,咱们是拿了袁世凯的钱,可却不妨碍咱们行驶权力不是!”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