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如此说,蒋百里的脸色却是板着,对于马疯子他多少总有些耳闻,初时听说他用真枪练刺杀不以为意,在日本时他也见过,可像他这样,几乎不着护具。却以真枪着鞘刺杀,却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马上尉!”
“有!”
一见团长叫自己,马四勤连忙提枪跑到团长面前,放枪行持枪礼。
“为什么用真枪练习拼刺!”
“回长官,木枪太轻,士兵无法掌握手感!”
“那又为何用的不着护具!”
“刺杀术之目的。在于战场以枪刺杀敌,刺枪术为军人之胆。以刺枪术练军人之魂,其不知痛,自不知进。知痛而知进!如此,军人之胆魂可方成!”
见长官的脸色极为难看,马四勤又急忙补充一句。
“长官,军人之胆魂在于敢于刺刀见红!”
一句话,却让蒋百里和周围的人一愣。蒋百里看着眼前这个,隐约记起这句话似乎是江苏陆军的信条,想来眼前这人……对于府院双方的明争暗斗,他从来都是持以中立,见他如此回答,蒋方震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既然如此,想来你的兵应具军人之胆魂了!”
“回长官,不敢言已具,但确已初具!”
冷哼一声,蒋方震却是冲着第六大队的大队长张伯驹说道。
“六大队长,抽一个小队,见识一下马上尉的胆魂!”
“是!”
数分钟后,在南苑军营的中央训练场上,模范团的长官们往检阅台一站,只显得威严四射,他们着长袖军装,在京城秋日秋老虎烈日下,他们军容整洁,仪表堂堂,在场的数千名学员整齐列队,全场鸦雀无声,烈日下人人汗流浃背,个个纹丝不动。
而在中央的空地上,以马四勤为首十七人分成两排相隔两米持枪立正,而马四勤则站在队伍中央,他看一眼台上,再看着队列中那些熟悉的面熟,那是他的同志,此时,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的带着些许忧色。
风头不好出啊!
望着中央的好友,宋时茂在心下摇着头。
“上刺刀!”
一声长吼中,十六人同时上刺刀,伴着上刺刀时卡栓的清响,十六柄雪亮的刺刀上于士官们的枪头。十六人没有人穿护具,只是穿着一身茶色长袖军装,他们面对而站,神情淡定见不到一丝波澜。
“刺枪术实练!”
声音拉长,在最后马四勤几乎是爆吼出最后两字。
“起枪!”
十六柄上刺刀的步枪彼此四十五度角相对,刺刀对刺刀的一瞬间,即便是始上的蒋方震的心下同样也是一颤,这会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让张伯驹抽出一队人时,马四勤为什么说,他们不是对手了,原因很简单,人在面对刺刀时,有一种本能的恐惧,真是面对刺刀,对一般人只需将刺刀将他们面前一杵,把刀尖直接逼在他们眼前,他们立即感觉到强烈的眩晕,后背发凉,人一下就被抽空了,全身的汗“刷”的一下都出来了。
而马四勤所谓的“想见识军人胆魂,大可由第三队自己来!如果到时长官还有异议,再上来一个小队与其拼刺!”
在那刺刀相对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围观者的掌心都冒出来了汗来。
“突……刺!”
震人心魂的吼声响起的瞬间,十六道爆裂的吼喊从那十六名军士的嗓间迸发出来。
“杀!”
在很多人闭上眼睛的瞬间,那枪头的刺刀拖着白光直抵彼此的眼前,距离甚至不到一寸。
“妈呀……”
和很多人一样,袁克定同样喊出了声音来,虽说现在刺刀没顶着他的鼻子,可他的心下还是一寒,先前那看起来很是刺激的刺枪术和这相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儿科。
“左挡刺……”
“咣铛……杀……”
“右挡刺……”
“咣铛……杀……”
“踏步刺……”
在接下来长达三分钟的时间内,所有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中,蒋方震更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上一步,以让自己看的更清楚的一些,那些人的动作绝不犹豫,刺刀总是在最后关口瞬间停下,甚至他还能隐约看到有时候刺刀刀尖会刺入对方的身上,可他们却像是没有感觉似随着马四勤的口令继续着所谓的刺枪术实练。
“收枪!”
终于,短暂的十六式三十二招刺枪术随着马四勤的口令结束了,十六人迅速后退,重新列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蒋方震急忙跳下台,朝着那些士兵走去,走到近处,站到之前和马四勤拼刺的梁馒头面前,蒋方震的眉头一皱。
“脱掉军装!”
“是!”
军装一脱下,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袁克定更是只觉头皮一麻,这个大汉胸前斑斑点点的尽是淤青,显然那淤青是过去的刺杀训练留下来,仔细观察他手中的步枪,他才注意到他的刀尖处竟然卡着一个圆帽,显是为了避免刺杀,看来马疯子也不是真疯啊!
在心下点了点头,再瞧见这个士兵两肋处的淤青,蒋方震便指着那询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