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又把接下来的事情大致安排了一下。
此时已是半夜三点,等天亮以后,王子先去租赁公司租辆汽车,然后把这对师徒送到郊区,租个小院让他们养伤。王子先辛苦一下在那看守着他们,为了安全,先把他们绑上几天,等我和大胡子过去再说。
我和大胡子则留在这个宅院之中,如果我估计的没错,那姓孙的早晚会回到这里,那时我们就将他擒住,倒要看看这个幕后的黑手是个怎生面目。
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先把徐蛟和那女人的尸体埋葬在此处,也让逝者能够得以安息。
大胡子和王子听完点头同意,刘钱壶无端的捡了条性命,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异议。
我们三个刚要准备动手埋尸,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房顶之上发出轻微的‘咔啦’一声细响,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房顶上踩到了房瓦。
大胡子猛然惊觉,低叫一声“不好”,双脚踏地,一个纵跃就跳到了房梁上面,紧接着他向上一蹿,从房顶的那个破洞之中跳了出去。就听他在房顶上对我叫道:“鸣添,我去追他,你们不要乱跑。”那跑字说出来的时候模糊不清,不知已经追出多远去了。
我和王子自然是不敢胡乱走动,便呆在屋子里面静静等着。可大胡子去的时间却是极长,直等了一个多小时以后他才回来。但这次他却只是一个人回来,并没有抓到刚才躲在房顶上偷听的那个人。
大胡子说他上房以后见到一个黑影飞快地跑了出去,他知道这人必定是大有问题,便拼命地向前追赶。可那人的脚程极快,和他的速度不相上下,两个人你追我赶的跑出了好远,最后那人在一片平房里面兜了几个圈子,不知怎地,竟然消失不见了。他找了几圈没有找到,又担心我们这边有什么问题,只好按原路返回来了。
我心中暗叫不妙,此人八成是个血妖,不管是不是那个姓孙的,总之是对我们极其不利。对方不但已经知道我们要在这里守株待兔等那姓孙的送上门来,并且也知道院子里有两个人死了,这要是让他报了警,那我们非得成了通缉犯不可。不行,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
于是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我和大胡子负责把尸体掩埋,清理现场痕迹。王子是北京人,终归比我们认识的人多,他连夜出去借辆车来,天亮之前必须赶紧撤离这个地方。
清晨六点的时候,一切事情都按我的布置安排妥当。于是我们三个拉着这对师徒一路向南,在临近固安的一个村落内租下了一个小院,将这对师徒安置好以后,我们这才总算松了口气。
休息了半日,中午的时候我给季玟慧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这些天我有事不在家,几句话也说不清楚,等我回去以后再详细告诉她,让她暂时不要着急。
在固安的村落里住了大约有十来天,我见并没有警察找上门来,便也逐渐地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刘钱壶和夏侯锦这些日子可是受了不少的罪,被捆绑起来以后,他们每天发病数次,除了最基本的抽搐呕吐以外,并且时而还伴有昏迷的迹象。夏侯锦因为入魔甚深,所以他的病情也是格外严重,不但神志不清地尽说胡话,并且一双红目中竟然会隔三差五地渗出血来。
好在有我们三人在身边一刻不离地看护,加上给他们使用了大量的风油精,十几天后,刘钱壶的病情已经明显减缓。夏侯锦由于只喝过一次人血,变异的还不是非常彻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双眼也慢慢地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四颗獠牙也渐渐有了消退的迹象。
我见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便在网吧里查找了一个可以让他们定居的地方。
又过了几天,刘钱壶的伤势恢复了大半,已经基本可以自由的下地活动了,只要桉油服用的及时,他发病的间隔也就明显的延长了许多。
我不想因为这两个人耽误太多的事情,便出去找了一辆黑车,让司机把他们送往四川的甘孜阿坝一带。那地方地广人稀,许多深山里都保持着非常原始的状态,并且那里的气候和海拔都适合桉树的生长,对于他们的病症是相当有好处的。
临走的时候,师徒两个对我们千恩万谢,盛赞我们是菩萨心肠,不但饶了他们师徒两条性命,并且出钱出力,给了他们两个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我说行了行了,我们这儿不是劳改农场,什么重新做人之类的话不用跟我们说。你们只要别违背之前和我的约定,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们爷儿俩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不过咱们丑话可得说在头里,让这司机一个人送你们过去我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要是你们半路上把他杀了喝血,可别怪我们追杀你俩到天涯海角。去甘孜阿坝这一来一回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如果十五天以后我见不到这个司机,就算挖地三尺我也会把你们两个挖出来大卸八块。
师徒二人点头称是,一再保证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大胡子也是有些不太放心,便不厌其烦地反复叮嘱。最后他告诉刘钱壶,那缠阴锁我就没收不还了,这东西是杀人利器,你拿着反而是个祸害,还是由我代为保管比较合适。
上车之前,刘钱壶再次疑惑不解地悄声对我们问道:“三位,这一别可能就是一辈子了。最后我只想问你们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厉害啊?”
我微微一笑,随口答道:“实话告诉你,我们三个乃是神仙下凡,到人间铲妖除魔来的。”我指了指大胡子:“这位是真武大帝。”又指了指王子:“这位是天蓬元帅。”最后指着自己说:“至于我嘛,太上老君是也。”
王子立即凑过来给我屁股一脚:“去你大爷的,你才是天蓬元帅呢!”我哈哈大笑,闪身跳开。
刘钱壶师徒自然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也被我们逗得嘿嘿直乐。
那是他们留给我的最后一个表情,在今后的许多年里,我没有再见过他们,也从未听说四川一带有血妖吃人的事情发生。相信他们的确是信守了承诺,不知如今是不是依然还留在那里的深山之中。
那是我第一次放过血妖,事后想起来也不禁有些后怕。归根究柢,这对师徒的那份善良打动了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然而更多的,却是我们之间那份奇特的缘分,我总感觉好像是与他们似曾相识一般,有些亲切,又有些惆怅。
回京以后,我先和季玟慧取得了联系,告诉她一切平安,不要为我们担心。
随后我又联系了那个玻璃厂的经理,电话中那温经理显得非常激动:“谢老板你总算是来电话了,你要的东西早就做好了,我都找了你好几天了,你赶紧过来验验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