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见桥本隆一一愣,便又继续说道。
“这几年,你们日本人让他李致远祸害的不轻,先挖了大连日本工厂的工人,然后又在青岛给你们下绊子,如我未料错的话,哼哼……”
冷笑一声,瞧着桥本隆一,关振铭却是把目光一敛。
“想让我干什么?”
“瞧您说的,启新君”
神情微微一正,桥本隆一便开口说道。
“要说这些年,你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李致远是怎么对你的,启新君比谁都清楚,实话不瞒的启新君,现在李致远于胶澳抵挡日本之兵,实了螳臂当车之举,只待第一舰队主力一到,非便胶澳瞬间可克,即便是那连云港又岂能阻日本之兵?”
皮儿胡同关家。
身着一袭淡sè长袍的关冕钧却正在侄子关振铭坐在房内商量着事小丫头小心地倒茶.而且关冕钧身后墙上是却挂着一副中国铁路地图,那铁路地图与外界的铁路地图不同,地图的铁路用得是十数种颜sè,每一种颜sè都代表着不同的铁路线,准确的来说是铁路线的归属,每一种颜sè都代表着铁路公司背后的国家,而用来代表中国的却不过只有那几条铁路罢了,而那一条条五颜六sè的铁路,就像是刺入中国章鱼触角一般,吸sh着这个国家本就不多的财富。
不过四十三岁的关冕钧这会戴带着老式圆眼镜上唇是西式小胡子,人虽说瘦削,可却也带着几分人的儒雅之气。
放下茶杯,关冕钧望一眼一言不发的侄子,先前两人已经谈了半天,这会两人却又陷入沉默之中,于是关冕钧便主动打破沉默轻声说道。
“今个看报纸,报上说,这几天仅京城一地为胶澳守军募捐近百万元之多”
“可不是嘛,江苏陆军在胶澳为咱中国人长了脸,大家伙自然乐意奉捐”
见伯父问起了这事,关振铭连忙开口说道。
“不过这募捐虽多,可仗这么打下去,总不是一个长法。”
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一眼关冕钧一抬手。
“你还年青,你不懂,这场仗现在既然已经开打了,就无论如何都得打下去,哼,反正早晚都得打,现在打不过是早打几年罢了”
关冕钧的口气极为严肃,可他又紧跟着补充道。
“仗是一得打的,要是不打,不把日本人的野心打没了,咱中国只怕是一天都不得安生”
伯父的话让关振铭点上支烟。
“可这日本并不好惹,人家可是有舰队的,咱们有啥?威海卫有英国人在那挡着,扬子江口也有各国海军,日本人是不敢妄动,可连云呢?连云可不是青岛,青岛有炮台、有要塞,连云有啥?若是日本人去打连云,就是他致远有通天的本领,怕也白搭了”
侄子的话让关冕钧沉默片刻,然后看着院子说道。
“日本是不好惹,可他们必须得知道咱们中国也不好惹,要不然,中国可真不得消停了”
关冕钧有自己的考虑,事实上,胶澳打响之后,全中国差不多都明白了日本人对中国的野心,也正因为如此,大家才明白,这一仗无论如何都得打下去,输了,日本人的野心也就更大了,没有英法德美这些列强的牵制,那日本人的胃口还不撑上天去,没准会寻思着吞下全中国,到那时再打,可就真晚了。
伯父的话让关振铭不无担心地说道。
“这日本人可是准备派舰队去连云港了,若是连云港被打平了,这胶澳可也守不住啊”
眉头微微一跳,关冕钧不动声sè说道。
“振铭,当伯父的知道你这辈子心高,可你也得知道一点,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若是勾结日本人,即便是你真得到了,怕也是为人傀儡,更何况,对陇海铁路,日本人又岂会不眼红,没了铁路,没附属地那还是六事吗?”
关振铭沉默了下来,先前他已经把桥本隆一的话和伯父说了一下,现在终于弄明白伯父的意思了。
“可,伯父,这几年,我们关家待李致远可是不薄,他又给了咱们什么,我这个副经理,看似风光,可您也知道的,这副经理不过就是个名声罢了”
“糊涂”
哼一声,关冕钧转过脸来,冷眼看着侄子。
“振铭,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你比我这个当伯父的清楚,若是说,你勾结日本人,吞了连云港,到那时,你成了什么?名声,到时你可真是名扬中国了”
接着怕关振铭弄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关冕钧又补充道。
“对一些人,要慢慢的去改变他,李致远不信你,这几年你连让他相信你都不能相信,说说,这是他的错,还是你的过?他对你有成见,你就要想法去改变他对你的看法若是看法改变了,你自然也就有用武之地了”
“可怎么改变?”
关振铭一愣,自己的那些花花肠子摆在那,他李致远又岂会轻易相信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