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发了问号过去,为什么要让她小心时真仪?
“因为她跟陆席玉订婚了啊,就上个月,两家人在国外遇到时说起来的。”
“虽说还没正式定下来,不过也差不多了….”赵思理打着打着字突然觉得不对劲,她不会说错话了吧,她赶紧把打字框里还没有发出去的字都删掉,再把刚刚那条消息撤回。
但是已经晚了,江月已经看到了。身体比头脑率先反应,体内的轰鸣开始弥漫升腾,江月分不清是因为长时间的饥饿还是因为这条消息,手脚开始酸软,江月无力地蹲下。
为什么偏偏是时真仪。
时真仪知道了吗?
热水的沸腾声,此刻只是这个空房间的背景音。
陆席玉是带着酒气回来的,房子里奇怪地没有开灯,他顺着声音走到厨房,快要烧干的热水壶,开了一半口的泡面,还有蹲在地上的江月。
酒醒了一大半,陆席玉先把火关上,房间里一下变得寂静。
陆席玉蹲下来,摸摸江月的手,凉得厉害,温声问她:“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嗯?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叫。”
江月木然地抬起头,声音干涸却出奇的冷:“陆席玉,你订婚了。”
“你和…时真仪,订婚了。”时真仪三个字堵在她的喉咙里,她费了很大力气才艰难吐出。
“不是很早就定下来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可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她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绪。
“还没有定下来,只不过提了一句。”陆席玉喉咙干了干,最后也只是说了这一句,无力的苍白的。
“有区别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还是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然后直接让我在你们的婚礼上当花童递对戒吗?”
“我没打算让你当花童。”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呢?玩腻了就直接甩了我?现在不说,是现在还没腻?你其实根本没打算通知我吧,我算什么东西呢?我配接受你的通知吗?我不配的。”
她喃喃自语着。她自顾自做着美梦,却被当头一棒,她当初的信心满满都显得十分可笑。
十二月的天已经很凉了,北方的风总是又干又冽,到了晚上又多添了一分刺骨。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陆席玉家出来的。
她该愤怒吗?还是该怨恨呢?她的种种情绪好像都不是那么理直气壮。是怅然若失吗,偏偏还是这样,王子最后会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的努力,她的不自量力,都显得有些可笑。她只是有些不甘,因为陆席玉和时真仪太般配了,般配到他们两个中间,插不进一个她。
他们两个都是熠熠发光的太阳,只有她是不会发光的可怜虫。
时真仪难得的滴酒未沾,清醒的要命,一眼就看到了在马路上边走边哭的江月。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我送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真仪让司机把车停在江月旁边。
江月也没想到会这个时候遇到时真仪,她不知道时真仪知不知道,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时真仪,直接转头就跑了。
江月也没有看路,就全凭着一股力气,跑到没有力气才肯停下来。
“你怎么这么能跑啊。”时真仪在后面抓住她的衣角,力竭地倚到墙上,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她,“我是鬼吗,看见我就跑。”
她没想到时真仪会跟过来,两个人就这样像两只狗一样,喘了很久。江月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时真仪”
“怎么了,怎么…”时真仪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知道了是不是?”
时真仪把她搂在怀里,手在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抚她,时真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跟她说,“还没定下来呢。”其实定不定下来有什么所谓呢,不是时真仪,也会有别的大小姐,只是不可能是她。她不该期待那么多,只是现实一下子血淋淋地揭开的时候,她还是承受不住。
“江月在我这里,跟你说一声。”时真仪发了个信息给陆席玉。
陆席玉收到信息,嗯了一声就把手机甩到茶几上。酒气还未散尽,烦躁地扯下依然松散的领带。
他应该告诉江月,这就是他们的规则,既然她要闯进来,那她也该遵守的。
规则是什么呢,是利益凌驾人性,欲望吞噬感情。
名利场上却谈爱的人是会被驱逐的。
他应该告诉江月,就做个乖觉的爱人,他会给出令人艳羡的奖励。
只是,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他没有说明,他不认为他如果说了这些以后,江月还会愿意继续爱他,他没自信。
懊恼却又抛不开手,他选错了对象,他该是高高在上,赏玩别人,看透情欲的挣扎,嘲弄狼狈的渴求,可现在却换他来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