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秋真人端坐法座,微闭双目,左手掐诀,右手拿褐木如意往前虚点,条条晶虹自手中如意迸溅,火铜丹炉在空中极速飞旋。略过一刻,她将褐木如意置于膝上,又从袖中取出玉盒,左手印诀变换,口中念动法咒,随着节奏起伏变化,不时将盒中晶砂捻起一撮洒入火池,只见火池中地火腾腾而起,直如波澜起伏跌宕,火焰凝如水波一般,清亮透彻却又不绚丽刺目。
一连数个时辰,殿中只余丹秋真人诵咒之声。白昙清只是操控玉尺法宝将赤蛟阴神所化元珠罩定,赵鹤年无法插手其中,只是安坐一旁,静静等候。
索幸等的时间不长,只见火池中火铜丹炉已被地火炙烤得直如琉璃一般,仿若半透明状。忽听丹秋真人娇叱一声:“师兄还不动手?”只见白昙清得了吩咐,将玉尺一引,将蛟龙阴神引入丹炉之中,又听丹秋真人喝道:“赵师弟”。赵鹤年听了召唤,忙一拍胸口,喷出一口赤红鲜血,直往丹炉而去,只见鲜血粘之即入,赵鹤年也仿若能察知丹炉所在,冥冥中自有一线联系。
他事先已得丹秋真人嘱咐,这法宝重炼乃是血炼之机,若是化入一丝气息其中,那么日后的祭炼过程便会简单许多。陈长老那把遮星伞直到如今也祭炼不得,便是气息不能相融,赵鹤年便打算日后将遮星伞随身携带,日日以真气蕴养,自然水滴石穿。
丹秋真人见赵鹤年融入心头之血,随即便将两手印诀变化,只见其指诀变化幻影,如云之无形,又如穿花蝴蝶。赵鹤年见无事可做,便盯着丹秋真人手中印诀,手中也学着真人动作。
过了三日,赵鹤年因学得雷云篆,又习得炼器阁禁阵之法,如今更是得以传授五行阵图,这一番揣摩之下,竟让他看出些门道,只见他指尖变幻,也现符法纹,条条金线,个个法纹,依次排列,他直沉浸其中,不由心神深深,嘴角含笑。
白昙清见此也不由微讶,只是他对赵鹤年本来多有期许,此时见了,自是欢愉。也不打扰,只是静坐法座练气凝神。
又过一日,忽然丹秋真人睁开双目,两眼精光大放,随着手中数个禁制符打入,只见火池中丹炉赤光大放,丹炉四周竟起风雷之声,炉身三尺之内仿如静止一般,炉身更有一条龙形法纹缠绕其上,端的是神秘莫测。
丹秋真人见此也是眉目含笑,她从袖中取出一只三寸高的玉瓶,拔开玉塞,瓶口朝下,念动真言,随即瓶口冒出汩汩清泉。真人右手捏个印,往下一引,清泉之往丹炉而去,只听“嗤嗤”声响,火池上涌起大片白气,直往殿中弥散。丹秋真人轻甩袍袖,将浓雾驱散,伸手一招,一只小巧丹炉自火池而起,只见其三足两耳,六寸高下,其上篆刻仙鹿衔芝图纹,一条龙形法纹缠于其上。
丹秋真人将之拿于手中,又以神识探查,观其灵气、品质,只见无有纰漏,不由满意点头,随即转头对白昙清说道:“师兄且看看如何?”
白昙清将丹炉摄过,仔细看了几眼,赞道:“师妹技艺手段,真乃鬼斧神功”。
丹秋真人轻笑道:“师兄休来取笑”,随即又转头对赵鹤年说道:“师弟且看看,可还满意?”
赵鹤年忙从法座上站起,拱手说道:“多谢师兄、师姐,此番法宝成就,全赖二位之功,师弟粉身难报”。
丹秋真人笑道:“此次我却是收了报酬的,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白昙清将丹炉抛给赵鹤年,说道:“修真之途,本是相互扶持,也不必说什么见外之言,或许他日便有求于师弟也未可知”。
赵鹤年笑道:“能为师兄解忧,愚弟也是求之不得”。
“既然如今法宝练就,便各自回府养炼真元吧,赵师弟恐怕急着炼化法宝呢”,丹秋真人见他二人客套,便适时开口说道。
三人齐齐出了火真宫,赵鹤年拱手向二位真人告别,便独自返回炼器阁值房火室查看紫精铜鼎,只见其中火气已去,显然法宝功夫已全。于是打开宝鼎,从中取出一张青色罗网,其上千点黍珠点缀,万个网眼密布,清湛湛,碧沉沉。赵鹤年运气默察,片刻后,面露微笑,此宝虽只下品,也是难得珍品,便取名为“千目网”,将之收入囊中。又坐上石台,取出火铜鼎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