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顺成带来一个消息,有人又送来一部手机。他的话如同利刃快速斩断了高攀风的情丝,高攀风从动物般的本能臆想中抽离出来,他打量着甘净,在心里下了一个结论,眼前的女人远没有长相清纯。高攀风有点招架不住了,自从手机丢失后,三个小时的功夫,出来三部手机,快成连续剧了。
甘净完好无损地走出高攀风办公室,出门那一刻,她长出一口气。要知道,刚才进门的时候,她可是做好了要发生点事故的打算的。生活总是这样,顺境时要往坏处想,逆境时,要往好处想,这样,无论什么情况都有盼头。
甘净坐上车,本能地向西风大厦驶去,走了一半,忽然想到自己结婚了,有家了,虽然是合同制的,但还是禁不住想回家看看,再说了,向西风绝不是让自己送手机这么简单,想到此,索性掉头回家。
车内播放的是她最喜欢的音乐,将爱情进行到底,音符跳跃,思绪飞扬,就连驾驶台上摆放的芭比娃娃也随着歌声跳起舞来。
这一刻,风吹走了她裹在躯体上的外壳,留下一个女人。每个女人心中都藏着一个天使,天使有个美丽的梦,甘净也不例外。
三部手机摆在桌面,一台是投名状,另外两台是什么?高攀风检查过了,这两部手机外观和存储件一模一样,双胞胎似的。还有没有第四部,第五部?这是谁干的,他要干什么?不得而知。
手机里的视频如果外泄,足够让他身败名裂,牢底坐穿。想到此,高攀风的头痛病犯了,脑袋里边住着一个老式开山队,一斧一凿,不偏不倚地敲在他的神经上,哎呦呦——高攀风双手挤压着脑袋,用外力维持着某种平衡。
“贾局长,高记等您很久了。”
吴顺成推开门,贾学忠大步跨进来。
“高记,您怎么了,用不用叫医生?”贾学忠关切地问。
高攀风摆摆手:“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
“马上有几个副处的名额,你有什么想法?”高攀风眯着眼,忍着痛问道。
正科与副处之间有一道鸿沟,贾学忠努力半辈子,每次都是差一点爬上去的那一刻又被推下去。他本来认命了,可是,高攀风又给了他希望。
“如果能更进一步为高记服务,我愿意肝脑涂地。”久居官场,贾学忠还是知道话怎么说的,他将自己的意思美化了一下。
“好,有上进心好。”高攀风的头痛稍微缓解,眼睛比刚才睁的大了些。
“我的手机丢了,这个你知道,但是,现在出现一个问题,有人给我送过来一部一模一样的手机,你有什么想?”高攀风指着桌面上的手机问。关于嫌疑人,高攀风心里早有了人选,只是他不敢肯定,也不想干扰贾学忠的判断。
“两部,一模一样?”
“现在你尽快给我查实了,这一部手机是谁送的,他的目的是什么,还有没有第三部?”高攀风板着脸,“这个事办好了,你的副处就成了!”
高攀风给贾学忠画了个大饼,他无法拒绝的饼。
“高记,我马上去办!”贾学忠敬了个礼,转身要走,又被高攀风叫住了。
“你老婆是不是在隔壁单位呢?”高攀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两根大拇指揉着太阳穴,“她裹工作忙不忙?”
贾学忠早就听说过高攀风的传说,他有头痛病,算卦先生告诉他,只要犯了病,不需要吃药,上头的病用下头治,开出的药方便是少妇。
现在,高攀风打听自己老婆,这是几个意思?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高攀风头疼欲裂,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副处和正科就在一念之差。
“需要她向您汇报汇报工作?”贾学忠咽了一口唾沫,压制着复杂的心情。
高攀风半睁着眼,幽幽地说:“嗯,也行,体恤下属,从关心家属开始嘛!”
贾学忠咬着牙,强迫自己调动脸部肌肉,摆出一个微笑的姿势。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结婚二十余年,感情早就淡了,虽然早已是同房不同屋,同屋不同床,但她终归是自己的初恋,如果为了升职将她拱手送人,他还是犹豫了。
甘净到家了,她敲敲门,屋内无人应答,她本想给殷爽打个电话,掏手机的时候发现包里有钥匙,这把钥匙是殷爽给自己的,她拿出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