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给我、解药!”周成额头青筋暴起,痛苦地蜷成一团,无视地上尖利的碎片,来来回回地打滚,除了暗卫跟前的桌凳,屋内的物件尽皆被打翻在地。
暗二冰冷着脸不为所动,正要说什么,自家夫人忽然出现,身后是暗卫生无可恋的脸,嘴角抽了抽,便恭敬地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哟,挺能挨嘛。”沈灵烟悠哉地一屁股坐下,面遮黑巾虽看见容貌,但眼底的厌恶显露无疑,眉梢勾出冷意,笑道:“周成,想要解药很简单嘛。”伸手拍拍桌案,“改写的写了,也少遭受点苦,岂不是妙哉?”
神思混沌的周成咬紧牙关,目光森冷地盯着娇小的身影,本想叫嚣几句,但叫暗二凌厉的眼神一扫便不敢开口,也无法开口,只因一波该死的灼热又袭来。嘶吼着,碰撞着,好容易挨过,哼哧哼哧地喘过气后,他道:“敬王……你们不怕吗?!”
沈灵烟嗤笑道:“敬王?莫说敬王,就是皇上,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你这等草菅人命的混账东西!哦,忘了告诉你,若长时间不服用解药,你这不举……终身受用哦。”说着若有似无地看向某处。
暗二默默上前挡住某人邪恶的视线,心里很忧桑,这事,要不要如实禀报?
瞥了眼暗二,沈灵烟好笑地移开眼,心内小小的反思了下,莫非她真的太剽悍了才叫暗二也看不下去?嗯,是该收敛收敛,否则自家娘亲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还别说,今儿还是偷跑出来的。
一听还有救,周成也不挣扎了,身为一个男人,若雄风不振,还叫什么男人?当即应下,眼底却上过恶毒的神色,面上却一副“我配合,让我写啥就写啥”的舔狗表情,沈灵烟佯装不知,让暗二给他解药。
入口即化的解药必须即可生效,都不用刻意去感觉,烧的欲望瞬间冷却,周成整个人清爽不少,眼神清明之后,立即恶毒的盯着好整以暇的沈灵烟,卑劣道:“无知妇人!既然我无碍,还要你们何用?不对,你这妇人,瞧着是个好模样的,一会……”
啪——
暗二不客气地赏了他一巴掌,这一掴直接让他趔趄到底,正要放开嗓子嘶吼,却听沈灵烟慢悠悠地倒数着,“三,二,一……”话音方落,熟悉的灼热再度袭来,不防备的周成狠狠**了一声,惹得暗二都想上前捂住某夫人的耳朵。
“你、你这……毒妇!”
沈灵烟笑吟吟道:“人呐,就是犯贱,好说歹说不听,非得吃点苦头懂事。如何,这下愿意配合?哎,被急着拒绝,服下第一枚解药后若不及时服下第二枚第三枚,不止做不成男人,还会死翘翘哦。”
贪生怕死的周成,仍暗自盘算着日后翻供,且自己有敬王这座靠山,怕甚?当即不再耍花招,在服下第二枚解药后便开始交代自己的罪证。当然,真假参半,但在暗二不遗余力的折磨下,再不敢生出侥幸心理,竹筒倒豆子地交代了个明白。
此时此刻的周成依然固执地认为,绑架自己的是逃出川城的百姓所为,心里暗下决定,若这帮人蠢到放过他,他日后一定要将这些人碎尸万段,不不不,这不够……
让周成和暗卫都没想到的是,沈灵烟真留了周成一条狗命。
“夫人,如此作为,怕是不妥……”暗二忧心忡忡,纵虎归山,平城可不是他们的地盘,万一出了什么事……
沈灵烟摆手道:“放心,我心中有数,对了,昨日让你放出的消息如何了?”
“已经小范围传开了,想来明日就能人尽皆知。”暗二略一顿,忽然眼睛一亮道:“夫人是想让平城的百姓驱逐周成?”
沈灵烟微微一笑却泛着冷意,伸手拢了拢衣襟道:“以牙还牙罢了,他敢弃城,就该让城弃他。对了,瑾玉处如何了,药方可有眉目?”许久不曾分开如此久,不止她,几个小家伙也念叨林瑾玉念叨得紧。
“据说有些许眉目了,想来不日就能得出药方。”暗二不自觉松了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身为暗卫的他亦然。想了想他又道:“顾晗如今正在隔离区照顾病人,嗯,是公子使了激将法。”
沈灵烟眼睛一亮,“有眉目了?那便好。”真心笑了笑,不以为意道:“不必理会她,跳梁小丑罢了……也不成,传消息过去,不要叫顾晗死了,她想大义献身好让瑾玉记住她?想都别想。嗯,就是如此,若药方配出,第一时间告知我。”她不可能让几个小家伙去冒险,只能等有了药方再往川城去,顾晗说的也不错,她就是贪生怕死,她有体贴的丈夫可爱的儿女,自然要活得长长久久的。
“哦对了,你们许久没练字了吧?晚上将这份口供誊写几份,尽量往平城各处都贴贴,好叫平城的人都看看,他们城主留了什么毒瘤在平城。再让暗三将原件给瑾玉送去,别说不,否则多抄一百张吧。”话落,某夫人功成身退。
几份?贴满平城?糙老爷们的暗二想哭,一干暗卫想跪,暗卫就打打杀杀不好吗?为什么要做人的活?但夫人要他们死……写,他们不得不写啊。
回到屋内,见许宛青睡着,心内略略松了一口气,刚回到自己的床榻,就听林夏欢呓语道:“爹爹,欢儿想爹爹了……呜呜,爹爹……”
沈灵烟轻叹,将小人儿揽进怀中,温柔地哄着,“欢儿乖,娘在这儿呢,再过几日就能见到你爹爹了,再几日就好。”说着抬头往窗户望去,隐约可见天边的明月。
“还知道回来?”
幽幽的一声将沈灵烟从神游中唤回,见自家娘亲的脸在眼前放大,忍不住一个哆嗦,但怕吵醒林夏欢,愣是将惊呼声吞回去了,拍着心头埋怨道:“娘,您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