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愿祂怜悯你
大地上，沙农在苦苦支撑着不断来袭的士卒。
他原本深陷睡梦之中，却被突如其来的嘈杂声惊醒。
在朦胧的意识里，人马听到了刀兵相撞的声音，一开始，他以为是三眼猿人的突袭。
但当他冲出营帐之后，看见的却是兽人士卒们彼此残杀。
“王疯了！王背叛了我们！”
狮人托拉斯喊叫着，
“宝石属于我们，要永远属于我们！”
沙农惊愕地望着眼前的景象，理应高尚的英雄，天性重视荣耀的兽人们，竟然开始为了宝石杀红了眼。
还没待沙农反应过来，便有人将刀剑刺了过来。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沙农没有披上父亲铸造的盔甲，他只能匆忙地躲避，倚靠着天生的本能，一拳捶向敌人的头颅，夺下刀剑。
“杀了他！杀了沙农！”
蛇人奇拉注意到高大的人马，狠声下令。
“疯了…都疯了……”
沙农呢喃道。
英雄们见到宝石，皆见到自己渴望之物，他们被宝石诱惑，开始内讧，互相攻杀。
沙农觉得这些英雄们都疯了。
还没待他思考，就有不少兽人涌过来，要刺穿他的躯体。
沙农怒吼一声，扬起蹄子，硬生生地撞开涌来的兽人，他夺下一面盾牌，抵御着挥向自己的刀剑。
尽管沙农无比英勇，不负英雄之名，可黑夜里，不计其数的飞石与箭矢从看不见的地方袭来，他的身躯，不断传来剧痛，流出了鲜血。
沙农痛苦地哀嚎着，他举着盾牌，勉强抵挡，他不断挥舞青铜剑，期望杀出一条死路。
可敌人如同潮水般涌来，沙农是晨风国的英雄，那些叛乱的兽人里，没有人想要放过他。
面对越来越多的敌人，人马的眼睛里慢慢涌出迷茫。
这还是我期望的……荣耀的战场吗？
刀兵的寒光在黑夜中闪烁，沙农夺过一把劲弓，他咬着牙，拔出身上的箭矢，弯弓、搭箭，他期望杀出一条血路，期望自己的迷茫随着飞矢而逝。
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兽人们如同连绵的潮水，每个人都杀红了眼，那满是欲望的声音在黑夜中鼎沸。
沙农挡住刺过来的长矛，他刺下一剑，洞穿了敌人的心脏。
他手中的剑满是昔日同伴鲜血，在明亮的月色下刺眼至极，腥臭无比。
这鲁莽的人马不明白，
为何昨夜还是同袍，如今却要刀兵相向？
此刻，他虽然倚靠着过人的勇武，在兽人中左突右闯，却始终冲不出包围，听从蛇人奇拉的兽人太多了，更何况沙农的国王，在不久前，当众杀死了一位兽人英雄。
那些士卒们，将仇恨转移在沙农身上。
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沙农越来越迷茫，思绪越来越涣散。
自己之所以走上战场，是期望在伟大的战争之中，赢得不朽的荣耀。
如今，自己成为了让人敬仰的英雄……
可在这背叛与欲望的战场上，却没有荣耀的一席之地。
沙农离开时是有多么志得意满，现在却满是迷茫与绝望。
这鲁莽的人马，看到了荣耀的脆弱不堪。
手中的长剑愈来愈钝，他的盾牌几乎碎裂。
沙农自以为能征服战争，战争却露出蓄谋已久的獠牙，要将他彻底吞噬。
面对注定到来的命运，再如何拼命的挣扎，都显得无力。
蛇人奇拉，在黑暗里灵活变换位置，他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要给予沙农致命一击。
沙农又是一轮冲杀，在即将冲破包围之时，又被涌上的兽人们逼退。
他始终无法冲破这重重的围困。
绝望让人马的战意渐渐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