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说过了,我不是来杀人的,我也不希望法兰西人死在这种无意义的地方,所以……只不过这场雪和你的那五千人是我没有想到的。”路易回答说。
普瓦斯基沉思一会儿,随后说:“殿下,我想我们可以达成休战协议了,但是,您必须答应我,您和您的部队,不会攻击其他波兰军队。同样的,为了平等,我们也会把堡垒让出来给您和您的部队。”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介入这场战争,这正是我想要的协议。”路易微微一笑。
再然后,仅仅用了半个小时,他们俩人就商谈好了具体的条纹,然后就叫来了罗谢尔费尔奈,由他动笔,用法和波兰写了两份协议,最后由路易和普瓦斯基在这上面签名。
签完名后,路易就让人将普瓦斯基送了出去。普瓦斯基离开之后,迅速出城,赶往不远处的堡垒。根据秘密条约的协议,堡垒中的这支部队将会在明日启程离开。
“到最后都没有问到‘如果’之后的那半句没有开口的话。”路易独自一人坐在壁炉前,喃喃自语着。他本不是会纠结在一句、两句话中的人,可是刚才的那一番交谈,他总觉得这位普瓦斯基身上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阴谋,而这阴谋与他有关。
“殿下。”贝尔蒂埃匆匆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路易问。
“殿下,已经拷问了那名刺客,他也已经招供。”
“说。”
“他说他是普鲁士侦察兵,这一次来琴斯托霍瓦是来侦察我们的军力。他之所以会刺杀您,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父亲在七年战争时被我军打死,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发觉了您有单方面和波兰人讲和的意图。”贝尔蒂埃说。
“原来是普鲁士人,怪不得他的法语中有一股北德意志的口音。”
“殿下,这个人应该怎么办?”贝尔蒂埃问。
“哎……”路易突然叹了一口气,说,“上尉,你上当了,这是我们的敌人想要我们和普鲁士人打起来而施展的反间计。”
“反间计?”听到王储如此说,贝尔蒂埃满脑子都是问号。
“普鲁士人怎么会这么没有脑子呢?在这种敏感的时刻,不顾可能爆发的战争,只凭冲动而来刺杀我,这明显就是想要让法兰西和普鲁士在波兰大打出手的计策,我想这个刺客不是普鲁士人,而是波兰人。”
“可是……可是他……”
“没什么可是的。”路易突然高声一喝,打断了贝尔蒂埃的话,接着侧目看着他说,“听着,普鲁士人没有刺杀我,刺杀我的是一个疯子。懂了吗?”
贝尔蒂埃被路易眼神中的狠色吓了一跳,一下子满头大汗,愣着点了点头。
“那么殿下,我们应该怎么处置那个刺客,不,是疯子。”贝尔蒂埃问。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还需要审判,可是这个人却是一个疯子,那应该怎么办呢?”路易装着为难的样子,而后又说,“他的口音想来很多人都听到了,其他人一定会以为他是普鲁士人,这可真是麻烦啊!”
贝尔蒂埃保持着沉默,心脏却是扑通扑通地加快了跳动。因为他明白,在这种状态下的王储殿下,会化身为地狱的使者,带来地狱的恐怖。
“我听说普鲁士士兵的训练极为严格,就算是在冬天,也会洗冷水澡和冬泳锻炼。要证明这个疯子不是普鲁士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他丢进城外的瓦尔塔河中去。如果他能够活着游到对岸,那么就是普鲁士人,不过他沉了下去,那么就是连上帝都不愿意宽恕他的罪行。”前面半句路易还是带着笑意说,可是说到后面,他就咬牙切齿了。
“殿下,那个疯子已经遍体鳞伤,再丢到还没有完全开化的瓦尔塔河中去,恐怕会冻死的。”贝尔蒂埃一时起了善念,居然为被自己打得皮开肉绽的刺客求情了。
“那难道是让他上断头台或是绞刑架吗?”路易冷冷地反问一句。
“这……”贝尔蒂埃顿时语噎,他这才突然意识到,那个刺客如论如何也是活不了的,只是死法不同罢了。
“不用等到明天了,后半夜就把这个疯子丢出去。”路易语气不悦,不满贝尔蒂埃太过迟钝,不明白这件事之中的利害关系。他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因为一个小小侦察兵的关系,而和普鲁士撕破脸大战。
“是,殿下。”贝尔蒂埃胆怯地应了一声,随后就如同逃命般的逃了出去。
路易对这些人实在是没有什么想法了,他倒是想起了远在洛林的安娜,如果她在的话,好多事情都可以有人代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