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也在同时,在塞纳河南岸的一座军火,早上前来交接的士兵惊讶地发现负责昨晚值班的士兵全部被杀,而军火中也少了二十余件武器。
军火失窃一事,不仅招来了巴黎市长、警察局长,还令掌管密探的迪昂?德?博蒙来了。
迪昂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勘察了整个现场。军火从外门到内门,所有的锁都有被撬的迹象,但是,令迪昂颇为奇怪的是,那躺在地上的五具士兵尸体,除了致命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外伤。他们如果不是被偷袭的,就是临死前一点还手余地都没有。
无论凶手是谁,事实都是一样。现在有二十余件武器被盗走,巴黎的某一处,隐藏着一支拥有全套武器的二十人小军队。他们是十分危险的存在,也许还有着更深的目的。
迪昂越想越皱眉,也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十分紧急。
正在众人对此事一筹莫展之际,迪昂手下的密探突然捉了一个穿着少尉制服的军官来到。
迪昂好奇之下询问才得知,这个少尉原来是昨天晚上守卫军火的那队士兵的小队长,昨天晚上,他是跳到了军火旁的塞纳河中,靠游泳才捡回了一条命。
迪昂原以为这个少尉只是一个走运的家伙,所以问了几句后便准备放过,可就在这时,那少尉却主动交待了许多事情,让原先没有进度的调查一下子有了眉目。
这个少尉说出了昨夜前来抢劫军火并且杀人的人的身份,是由沙特尔公爵和艾吉永公爵之子拉尔芒为首的二十几个“士兵”。由于拉尔芒手中有他的直属长官签发的《取枪令》,所以他本想就按照程序,将枪械发放出去。可他没有想到,那群人在闲谈中,居然说了政变、刺杀的词。他虽然只是一个小队长,可是也起了警惕心,正想查问一番,对方便突然发难,杀了他身旁的部下,他也是眼疾手快,才死命逃脱的。
在听了少尉的话后,迪昂冒了一身冷汗。
政变和刺杀,少尉听到的只是这两个词,说的也是这两个词,但迪昂听来,却有些明白了。政变的对象和刺杀的对象,只可能是现在法兰西的掌权人摄政王路易。
迪昂知道路易今天将会去凡尔赛,而且依照往常的习惯,他绝对不可能多带人。
迪昂惊慌失措间,突然想到了正在巴黎西郊驻扎的贝克里伯爵统帅的科西嘉旅。
这一支科西嘉旅,由原先的科西嘉第一团和第二团组成,虽然已经编入了法兰西陆军的编制,可实际上却只听从于摄政王一人。除了旅长是贝克里伯爵,两个团长分别是塞吕里耶和克勒曼,这两人都是摄政王一手提拔起来的。
迪昂立刻赶去科西嘉旅的驻地,希望能够调动这支军队,对摄政王、爱丽舍宫进行保护,以防敌人的突然袭击。但是,与此同时,他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派出手底下的密探,监视奥尔良公爵、艾吉永公爵,并且秘密地将那个签发了《取枪令》的军官绑架了。
奥尔良公爵、艾吉永公爵都是强权人物,不能随便逮捕,但那个军官只是一个上尉,是这个被盗军火的守卫官,他的失踪并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这是路易在马车上所感觉到的。
进入9月之后,随着秋天的来临,气温也不如夏天般炎热了。
路易望向两旁的景色时,突然产生了偕一家人出城打猎的想法。
马车驶入了巴黎和凡尔赛之间的一片小树林。这片树林,论面积比不上贡比涅、枫丹白露外的树林,但仍然茂密成荫。
虽然这片树林,路易已经坐马车经过许多次,可是,这一次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他那敏锐的神经,只感觉到树林中隐隐泛着一些杀机,空气中稀疏地有些阴谋之气。
他突然想起了临出发前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不安,现在,他觉得这未必没有道理。
“停车!”路易刚喊了一声,结果车还没有停下,他便听见了“乓乓乓乓”的一阵枪响。
路易原想舍弃较慢的马车,骑马赶往凡尔赛,可这一声枪响,令他顿时警觉起来。
“嘶”的几声马鸣声传入马车,马车这时也停了下来。
路易伸手握住了剑柄,悄悄朝车窗外望去,只见两边的树林中,都有排着松散队形的陆军士兵走来。他粗粗数了数,两边各是十个,应该有二十个人。
路易意识到,他们是埋伏在这里,在等他,而且,他们虽然穿着陆军制服,但绝对不会是陆军士兵。
从他们的队形中就能够看出。那与其说是松散队形,倒不如说是完全没有。这些人不过是握着装备了刺刀的步枪在行走罢了,身上根本没有正规军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