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夺占一事在九月底便传遍了欧洲,也恰在同时,普鲁士的国王腓特烈二世在波西米亚北部的利贝雷茨一带与奥地利的拉西元帅展开了一场大规模会战,此役亦因此被称为利贝雷茨战役。
战役发生在9月22日,但在此之前,腓特烈二世利用巧妙的战略机动和布伦瑞克公爵的三万别动队,将奥地利的十五万大军分割分割成两部分。随即,拉西元帅统帅的八万人便与腓特烈二世统帅的七万普鲁士军会战于利贝雷茨,另一支七万人的奥地利军队则被布伦瑞克公爵的三万人堵在了30公里外的哈拉霍夫。
在战役中,腓特烈二世在战斗之初便抢先占据了有利地形,在得以俯视整个战场的制高点架起火炮。在火炮的支援下,他先是集中兵力击垮了奥军兵力分配薄弱的左翼,再是自左侧向右横扫,席卷了整个战场。最终,奥军战死一万余,被俘数千,且全线溃散,拉西元帅只能在亲卫骑兵的保护下仓惶逃脱。
不过,腓特烈二世战胜之后却为乘胜追击、直下波西米亚首府布拉格,也未东去哈拉霍夫、驰援布伦瑞克公爵,反而是率军撤出了波西米亚,退入了西里西亚。东线的布伦瑞克公爵亦是如此,他在腓特烈二世全线退兵之后也安全地退出了波西米亚,回到了普鲁士所有的西里西亚。
消息传到巴黎已经是十月初。
此时,格拉塞伯爵的地中海舰队已经成功封锁了直布罗陀,直布罗陀海湾内停靠着的五艘战列舰全被叙弗朗将军的巡航护卫舰编队摧毁。而在地面上。西班牙陆军三万人在马翁公爵的统帅下对只有七千守军的直布罗陀要塞展开了围攻,战斗之初便成功将直布罗陀要塞的外围堡垒占据,三面围困住了一面靠海三面向陆的要塞。
“腓特烈二世太谨慎了,这不像他。”路易看着中欧地图直摇着头,而后猜测道,“难道是因为他老了,所以才会如此谨慎?”
迪昂道:“恐怕不是这个原因。陛下。”
“那是什么?”路易抬头看向他,疑惑道。“他担心在战争中损耗太大?这可不像是他!”
“陛下,您还记得他的年龄吗?”迪昂提醒道。
“年龄?”路易这才醒悟道,“我快忘了,他还有一年就七十岁了。”
“听说他是带病上战场,也许是病情有了变故。”
“真是可惜啊!”路易颇为惋惜。唏嘘道,“作为将军,不能和他在战场上一较高下是一个遗憾。他如果在现在死了,那他就是18世纪最伟大的军事家,我日后即使再比他有作为,也难以掩盖他的名声。”
他即刻又改换神情。面露喜色道:“作为国王,少一个可怕的对手,这比任何事都好。”
迪昂紧接着又说道:“陛下,下面是坏消息。”
“还会有什么坏消息?”路易合起桌上的地图。道,“约瑟夫二世全国动员?不列颠陆军西进攻佛兰德斯?只要不是攻略直布罗陀失败,就没有什么是坏消息。”
迪昂微微一笑,道:“这么一说,那还真不是什么坏消息。”笑容收起,他一脸肃穆,道:“汉诺威开始集结军队,从伦敦来的消息。乔治三世正准备派一支五千人的汉诺威军团支援正在荷兰的不列颠陆军。”
“汉诺威?不足为虑。”路易不以为意,将刚才在桌上的地图丢弃在了脚下。而后说道,“汉诺威军队要来法兰西。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经过奥尔登堡和普鲁士所有的东弗里斯兰,另一条是穿越明斯特主教区。前一条路需要奥尔登堡和普鲁士的配合。奥尔登堡不过是一个小国,但普鲁士却不好惹。后一条虽然没那么糟糕,可越过明斯特主教区后便是莱茵河。汉诺威军团除非从海上走。”
制海权并不在不列颠海军手上,北海一线仍然是法兰西海军占优。路易一直对不列颠军队的登陆有恃无恐,其原因便在于强大的法兰西舰队把握住了北海制海权,不列颠人再也无法从本土增兵。
迪昂面色晦暗,极不好看,正当他有话出口之际,外交大臣诺埃伯爵突然推门而入,疾步到来。
“陛下!”诺埃伯爵不待喘息,急促说道,“奥尔登堡和明斯特已经倒向了不列颠一边,他们已经对法兰西宣战。”
“什么?”路易这才皱起了眉。
“这是宣战九天学已经知晓了此事,他刚才也正想将此报告,而今被诺埃伯爵抢先,他也就先闭上了口。
两个人便保持沉默,看着国王在他们面前踱步。
路易沿着办公桌内侧踱步,一个来回后便止步停下,深吸一口气后说:“奥尔登堡的背后是俄罗斯,给塔列朗去信,让他摸清楚俄罗斯的动向。”
“是。”诺埃伯爵应道。
“我原想着如何和平处理这件事,却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到现在这个局面。”路易双手撑着桌面,长吁短叹道,“我明明不想再有无谓的牺牲了,可他们偏偏不能如我意愿。”
“陛下,只需要贝克里伯爵的诺曼底军团便能收拾荷兰的叛兵和不列颠军团。”迪昂正色,“您只需要一道命令,一个月后,不列颠人就会被贝克里伯爵赶下海。”
“不。”路易摇了摇头,思虑道,“荷兰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按照道理,不列颠军越过海峡远征,应该讲究速战速决。可是,他们的指挥官盖伊?查尔顿却按兵不动,连原属于荷兰的那几个在莱茵河南岸的行省都不尝试去攻取,白白让贝克里伯爵的军团得以进驻,这显然不是为了等待不可预测的援军。”
他即刻看向迪昂,下令道:“多派间谍,弄清楚不列颠陆军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是。”迪昂应声道。
路易只是出于谨慎,他在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不列颠的登陆军团后勤不济。无论结果如何,他都知道后勤将是远来的不列颠陆军的一大问题。因此,他在其后便令海军增加在荷兰外海巡弋的次数,无论是荷兰船只,还是不列颠船只,都不准离港或入港。
同时,路易最关注的直布罗陀也发生了变化。
10月日,西班牙和法兰西联军已经围攻和封锁了直布罗陀有半个月。
这半个月中,直布罗陀的七千守军只能龟缩在要塞中,整日忍受着来自海上的炮击。控制海洋之后,格拉塞伯爵便令麾下战舰隔海炮击。由于战舰上的火炮规格远高于陆军火炮,故而对直布罗陀守军而言,海上的威胁反而比西班牙人带来的陆地威胁更大。未免在炮击中白白送命,直布罗陀守军对背海面防御稀松,只在长滩上部署了五百兵力。
月黑风高,毛毛细雨随风飘散,乌云连星光也遮蔽了起来。疾风吹刮之下,海面并不平静。浪花虽然不高,可一个接着一个。
面海的长滩上有三个火炮阵地,每个阵地有三门12磅火炮。这些火炮在白天时不过是一个唬人木偶,偶尔发射几发,却也打不到射程之外的法兰西战舰。而在晚上,特别是在这个漆黑一片的海上,这些火炮更是如废铁一般。而今,虽每个火炮阵地上都有一组炮手,可他们几乎都呼呼大睡着。因为在这半个月中,他们的敌人并未在晚上展开偷袭。
海滩边缘,海水时不时地漫上沙滩,在浸湿滩头一两米处的泥沙之后便再度退下,退下之后未过几秒再度漫上……这一漫一退,一退一漫,来回重复着,仿佛永远不会有一个尽头。与这潮涨潮汐一样,一组由十名不列颠士兵组成的巡逻兵每隔半个小时便会在沙滩上走上两圈。
巡逻兵已经不知走过了几趟,但已经开始松懈了下来。
“队长,我们走了那么多次,连个法兰西幽灵都看不到,下一次就不要出来了吧!”走在队列最后的一名年轻的士兵说着便打了个哈欠。
“我也不想出来,谁让轮岗到了咱们!”走在最前的少尉军官感慨道。
“我看……啊!”
年轻的士兵再没能说出话来,他的喉咙被隔断,鲜血“喷喷”涌出来,没入了身下沙滩。
“怎么了?”少尉转过身来,可正在这时,他的脑门突然产生一种崩裂般的痛楚,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恍如灵魂脱体一般,从第三视角看到了一把利斧钉在了自己的前额。
这只发生在一秒之内,而在下一秒,其他八名士兵也纷纷中刀、中斧、中枪,并因此倒在了地上。
这是一次突袭,而且非常成功,只是不太完美。因为在袭击过程中开了枪,这枪声吵醒了正在炮兵阵地中打瞌睡的不列颠士兵。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
身材魁梧的奥热罗走在同样身材魁梧的掷弹兵中只有手中的军官佩刀显得显眼。他亮出在黑暗中仍然银光闪闪的佩刀向前一挥,高声喊道:“冲吧!小伙子们。杀光那些英格兰人。”
s:看看晚上能不能再出来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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