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艾露西托雷姆炮,发射了!
——
在场外,白朔所感觉到的心悸骤然增强了,恍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他右眼中猩红的神威旋转,窥破时光之眼死死的看着悟道身旁那一架‘残骸’,意志和认知随着加速的时光骤然前进。
无声的,他的眼瞳中渗出了鲜血,到达极限。
而就在最后那一瞬间,他终于看到了!在无尽的‘死’意之中,无法去用语言形容的模糊身影在烧!
仅仅窥探了一瞬间,未来的时间轴便就此断裂!那种可怕的力量,甚至连来自过去的窥探都击退了!
从那种幻境中清醒的一瞬间,白朔接通战团内部的通讯,以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低声命令:
“我是‘希望队’队长白朔,现在行驶‘临时二等指挥权’,通告战团全员轮回士,未抵达六星级以上的成员迅速离开赛场,返回巴别塔开启最高警戒!受伤者开始准备位面转移!全员备战!重复一遍,全员备战!”
在他的身旁,察觉到他异样的肖扭过头,看到白朔充血的眼瞳:“怎么回事?”
“按我说的去做,快!”白朔捂着滴血的右眼:“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果断的,肖瞬间开启通讯:“我是‘肖’,按照白朔说的做!老子有全权指挥授权!黑衣讨伐队全员立刻到会场之外待命。”
还没有等肖说完,白朔就拉着他的领口低声说道:“立即联系团长,立刻,快。”
“草……”肖忽然发出一声疑惑的低吼,扭过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居然……联系不上?”
那一瞬间,两人齐齐扭头看向最高处的看台,那个原本为了避免王座之主们插手对决而设立的空间……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
时间跳转回一分钟之前,在最高处的看台之上,所有观战的王者们都露出惊愕的神色。
“你们竟然想要拿一辆虎式坦克去对抗流星圣殿?”悖论女王嗤笑着扭头看向混乱之珠:“可否让我认为你的脑子已经烧坏了?”
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的混乱之主抬起头,笑容愉悦的反问:“deexahina……诸位,听说过么?”
在众人的沉默中,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果追溯源头的话,它大概是来自于拉丁语翻译吧?
“嘛,这个不重要,不过它实在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叙事技法呀……”
奈亚拉托提普充满愉悦的说道:“不知道你们对于古希腊的戏剧有没有了解呢?我个人呀,真的是非常喜欢这一种手法呢,所以连带着连古希腊戏剧都喜欢上了。”
停顿了一下,他认真的说道:“它大概的意思啊,大概就是当剧情陷入错综复杂,冗长无聊到无法进行下去的时候,忽然出现的神灵!”
一瞬间,奥法之主皱起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唔,既然持有斩断过往纠葛乱麻的力量,那便称其为‘神明’,也并无不可吧?”
眉飞色舞的混乱之主似乎进入了某种状态,微笑着说道:“不论是人也好,是什么事情或者现象也好,它的出现会斩破僵持而混乱的状况,令故事得以从破灭中重新焕发出活力,得以坚定不移的向最终的悲剧大结局行进!”
“就像是在最繁华的时候忽然被火山熔岩淹没的庞贝城,即将征服世界时被自己视如亲人的副手杀死的凯撒,在无聊到昏昏欲睡的缓慢曲奏中毫无征兆的猛然响起、令人激动到头皮发麻的尖锐声响!”
王座之上的阴影似乎陷入了极度兴奋和愉悦的状态,向着所有王者摊开手,宣告变数之降临:“这便是亚里士多德在《诗集》所中描述的‘deexahina’!(注1)
那一瞬间,在赛场上,异变突生!
————
炽热的光柱从‘流星圣殿’中喷涌而出,螺旋的神力击破了天空和大地,陨灭星辰的狂暴力量倾泻在那小小的擂台之上,令心魔剑制的神域骤然崩裂出层层裂隙,不堪重负。
在无与伦比的高温中,一切景象都扭曲成模糊的地狱色彩。
无穷尽的焦土上所林列的兵器们在瞬间冲天而起,被烧灼成赤红、软化、最后化作铁水熔岩大地上流淌,宛若活物一般的汇聚在悟道的脚下。
毁灭的光流撕裂空间所造成的轰鸣中,悟道展开双臂,任由炽热的光流将自己淹没。
鲜血的色彩渗进了脚下的炽热流淌的铁水之中,凄厉的猩红扩散。
极热的高温中,铁水不断的蒸发,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层闪耀着银色光辉的流光,闪耀得像是整个世界唯一仅存的光芒。
而此刻,残损的战车残骸终于在不可思议的高温之中融化了,残骸缓缓的融入铁色的光辉中,有什么东西,即将苏醒!
如果有精通自在法的法师在窥探,那么便会在刹那之间感觉到无量大数的恐怖级别‘存在之力’从沸腾的钢铁之中倾泻而出,其质量其数量几乎在瞬间变超出了破坏之神——‘天壤劫火’的程度,仍旧在不断的增加。
它们都是‘混乱之主’于战车之上的祭品,在扩散的瞬间,就被如同‘尘世巨蟒’一般的鲸吞之力席卷着冲入了沸腾的铁水之中,化作扩散的漆黑。
带着刺目而闪耀的光芒,铁色光辉散发着犹如‘尘世巨蟒——尤蒙冈多’一般的可怕威势,包裹着悟道的身体,无孔不入的渗透进每一道伤口中,向内流淌!
那位微笑的男人,就这样的烧起来了,浑身笼罩着炽热的火焰和光芒,低声的笑着,任由炽热的钢水冲进躯壳的每一个角落里,席卷着将一切都化作焦炭。
剧烈的痛苦第一次给了他如此鲜活的实感,这是死亡即将来临的甜美味道。
寄宿于灵魂之中的狂乱心魔此刻在炽热钢水的浇灌下无声的惊恐尖叫,消散成青烟。
躯体正在走向死亡,这一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也如此的令他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