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埃男爵和卡洛波拿巴还是不同的。
诺埃男爵毕竟是法兰西人,他要从低位往上爬,必然要抱一根粗腿。而这根粗腿在他眼中最好是越蠢越好,因为这样容易控制。故而我没有必要用对付卡洛波拿巴那样的方法对付他,故意示弱反而能够令他毫无保留地施展才华。
诺埃男爵说道:“殿下,我认为卡洛波拿巴的建议十分完美。这样一来的话,殿下只不过是付出了帮助他们取得法兰西贵族身份的代价,便得到了一座位置重要且尚未开发过的岛屿。而最重要的是,殿下也有一定的时间来消化这笔财富了。”
“你的意思是国王陛下会同意他们的请求,留我在科西嘉岛?”我最为不确定的一点,那就是他们的请求会否被我的王祖父照盘全收。
国王为了维持国王的威严,通常会使用一点权谋之术。即使他真心要扶持我,但也只可能同意将科西嘉岛象征性地封给我。至于留在岛上,只怕他并不会甘心被科西嘉的贵族牵着鼻子走。
我原本是打算是等到他们的请求送去巴黎后,再看情况来定后期的战略,若是他们失败了,我才亲自上不迟,即使真的无法长留,也可以借着两次上的时间差,尽可能取利。然而,在这之前,我想听一听诺埃男爵的建议,他通常有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谋。
诺埃男爵面露难色,沉吟良久才说道:“殿下可以亲自写一封信。”
我以为他是要我写信给王祖父,所以失望地说道:“不行、不行,这样反而可能引起非议。”
“不,殿下。”他语气急切地说道,“并不是给王祖父写信,而是写给在马赛的安娜。”
“安娜?我的侍女?她有什么用?”我疑惑了起来。
“殿下,您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发现吗?”他反问道。
“发现?发现什么?”
他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总之您先写给安娜一封信……不,是署名给马赛的那位女士的信,信中最好能够写上您希望能够让那位女士来科西嘉岛,并与她长久住下来的愿望。”
“这是为什么?”
马赛的那位女士自然只可能是郡主了,写给郡主的信事实上也就等于是写给了安娜。然而,安娜究竟能够做什么?
我的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让我觉得安娜是我的祖父留在我身边的密探一般。
我立即打消了脑海中的这一想法,但是,信还是需要写的,至少需要报平安。
我没有当面提出反对,只是又再问道:“还有其他什么好办法吗?我需要多面下手,以策万全。”
“嗯……”他犹豫着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殿下会不会这么做?”
“什么办法?”我问道。
“听说最近杜巴丽夫人的权势滔天,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屈尊走这条路线。”
他的语气很委婉,但若是他知道我内心的相反,如此委婉便没有任何意义。
杜巴丽夫人是我的王祖父现在的情人,而且因为我的王祖母和母亲都已经去世的缘故,宫廷中已经没有人可以压制她了。她那天生的嚣张气焰,令她的锋芒甚至超过了当年的蓬帕杜夫人。只是,这个人也出身比蓬帕杜夫人还不好。她只是一个出身下贱的人尽可妻之人。
她在宫廷中,不仅仅是遭到了当初反对蓬帕杜夫人的那群守旧贵族的冷落,甚至连以舒瓦瑟尔为代表的一系列出自蓬帕杜夫人手下的新贵族也对她无视。她除了能够享受当年蓬帕杜夫人的物质生活,以及偶尔吹吹枕边风之外,还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与蓬帕杜夫人相比。
对于这个人,我一直以来都比较谨慎对待。没有过度接近,也没有过度疏远,简单来说也就是不冷不热。我不可能再因为国王身边的其他女人而与贵族们为敌,但也不愿意因为女人而和我的王祖父产生矛盾,要维持这样的平衡有时候还真的很难。
走这条路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却也需要十分秘密才可以。至于我的尊严什么的,只要不暴露的话,恐怕也就不会有什么的影响,特别是连同着我得胜的消息传达到凡尔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