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连胜直接把电话交给了种纬,示意种纬去接。
电话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团长袁以刚的声音:“种纬,我这儿借了个手机,你记下号码!哦,你那儿有来电显示,那太方便了。我们这儿马上出,大约今天晚上五点左右能到胶东。你那儿还有什么事儿么?”
“没有!”种纬干脆的回答道。
“好!种纬,你千万注意,记着你的理想是什么,千万别因小失大!明白吗?”挂断电话前,袁团长在电话里嘱咐道。
种纬当然记得自己的理想,那是他从小到大为之奋斗的唯一目标。可是战友呢?如果一边是战友,一边是理想,他又该选哪一个呢?
吉普车停到了种纬父子跟前,开车的居然是那个和种纬有过一面之识的马队长。马队长从车上跳下来,为种纬父子打开吉普车的后备箱道:“如果有随时需要用的东西,就放到前面,不重要的东西放到后面。”
种纬除了身上这身作训迷彩服,根本没有什么不能放下的东西,自然也不需要整理什么了。只是面对马队长的时候,种纬微笑着向马队长打了个招呼道:“没想到是马队长来了,麻烦你了。”
之前王春生说和小马一起来接他们,种纬还以为小马只是个普通的司机,没想到王叔嘴里的小马居然就是堂堂的一个区的刑警队长。
“嘿嘿,我早就想看看你的手段了,这机会我怎么能放过。”马队长很会说话,不痕迹间便把种纬的位置推到了很高的地位,被拍马屁的感觉让种纬感觉很舒服。
“你会开车么?”马队长问道。
“会,是在部队里学的,但是没地方的本儿。”种纬如实答道。
“没关系,咱们这车没人查。”马队长呲牙一笑道:“高这段你来,下高我来。”说着把钥匙交给了种纬。
种纬明白了。实际上马队长还是不太相信种纬的车技的,但从天海到高上这段路,尤其是这个时段相对来讲比较好开。这段路如果是两个人轮流开的话,两个人都不会太累。否则一个人一路开下来,精力肯定会受到些影响。呆会儿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人的体力和判断力都会受到影响,那就太不值得了。
当下种纬也不拒绝,直接坐上了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动汽车,试了试刹车和离合器,种纬心里有数了。
“怎么样?走么?”种纬问车里的几人道。
“好,走吧!”种连胜看了看其他两人,让种纬起步。
种纬挂档松离合,一脚油就跟了上去。吉普车“忽”的一下就窜了出去,把没什么准备的种连胜三人直接推得倒在了靠背上,等三人连忙坐好的时候,吉普车已经窜出去一百多米了。
种连胜和王春生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搞得坐在前排的马队长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看,却不知道他们两个在笑什么。
他们笑什么?两人转业多年了,终于又一次体会到了当年坐军车里才能体会到的滋味儿。种纬的驾驶技术带着明显的军中风格,上来就是大油门,动作简单准确得像有点机械似的。拐弯的时候,只要路口没什么情况,每次都会用接近最大转弯度来拐。搞得车里的几个人必须坐稳扶稳,不然真的会被甩到坐椅下面去。
“小纬,这不是你们部队的车,手低下轻点!”种连胜实在看不过去,无奈出声提醒自己的儿子道。种纬这才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车好歹降了下来。
种纬的驾驶技术还是蛮不错的,毕竟他可没少在演习场上拿步战车练。除了动作粗暴了一点,无论反应还是操控都是一流了。车里的几人早早的系上了安全带,慢慢的也就习惯了种纬的驾驶方式。
“呆会儿用这个不用?”马队长从怀里抽出那支*道:“我带了两个*。”
“不用,”种纬直接开口拒绝道,不过他看马上就反应过来不应该说得这么生硬,他便又解释道:“这次任务特殊,我们团领导提醒过我,尽量不要出人命,不然说不清楚,也给你们找麻烦。”
马队长点了点头道:“随你吧,不过注意意外情况。”
种纬应了一声,便专心致志的开起了车。
车近高口,马队长伸手从车里拿出个警报器来,打开车窗吸在了车顶上。然后打开了车里的警报器,吉普车便鸣着警报一路冲过了收费后,把个过年加班的收费员晾在那儿干瞪眼儿。
等上了高不远,马队长便关掉了警报器。然后对种纬道:“我先眯会儿,等到山东省界的时候叫醒我就是。”
种纬的心里有些急,但他又知道欲则不达的道理。因此尽管春节期间的高上一辆车没有,但他还是尽量控制着车,最高的时候也不过一百四十公里的时。好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高公路过节免费一说,否则就算种纬再急也开不起来。
一路无话,快到七点的时候,山东省界到了,种纬便叫醒了马队长。
过了山东省界再开了五十多公里,车子驶上了国道。看到国道也很好开,路标也很清楚,种纬干脆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算是让马队长多休息了一会儿。等到上午十点的时候,这才把车交回给马队长。现在该轮到种纬养精蓄锐了,因为接下来的重头戏,还得看他的。
中间停了两次车,问了两次人。到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一行人便顺利的找到了牛柳家所在的那个小村子——李楼村。
在一片萧瑟的田野里,李楼村家家户户几乎都飘着炊烟,给这座胶东半岛上的小村子带来一股宁静的气氛。田野中未完全化掉的积雪和各种倒伏的作物秸秆混杂在一起,泛起一种乡间特有的味道。
车里的几人最后商量了一下,确定了呆会儿行动的具体细节。然后便简单吃了点饼干火腿之类的东西垫了垫,算是好歹解决了午饭问题。
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立着一根移动通信的信号塔,所以他们所带的两部手机的信号还是满格的。另外马队长还带了三部警用,步话机,这样进入村子查看情况的种纬和负责支援的马队长两人,都可以随时与呆在车里的种连胜和王春生两人联系。
出之前,种纬用父亲的手机拨打了袁团长的手机。可惜,袁团长那边在高上显然没有信号,种纬不得已又把电话打到了团部。很快,留守团部的王政委第一时间便接起了电话。
种纬向王政委通报了情况,告诉他自己马上就要进村侦察情况了。然后后续的情况会让种连胜和王春生两人向王政委这边转告的。王政委那边又嘱咐了种纬几句,便挂断了电话。至于王政委怎么和袁团长那边联系,却是不用种纬操心了。
临出的时候,种连胜把自己的电话交给了种纬。这样种纬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有电话和步话机两种通信手段,相对来讲保险系数更高一些。
接过电话,种纬也没说话,当先便借着田地旁边的树丛掩护着,向李楼村里摸了过去。马队长作为种纬的支援跟在种纬后面,不远不近的随着种纬也往李楼村方向摸了过去。
看着种纬谨慎,准确,又大胆的推进动作,王春生向身边的和他一起躲在树后的种连胜点了点头道:“你家这个儿子啊!嗞!我要是有个闺女就好了。”
“你有闺女怎么了?”种连胜没弄明白王春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奇怪的问道。
“一个姑爷半个儿!让他当我半个儿子也行!”王春生一本正经的说道。
种连胜被王春生给逗乐了。虽然他心里也有些小小的骄傲,但还是有些担忧的望着种纬远去的背影。
中午吃饭时间,根本没什么人在村子里活动。再加上这样寒冷的冬季,又是春节期间,在外面闲逛的人基本上全无。种纬花了十来分钟时间,便摸到了李楼村外围。到了这个地方,借着错落的民房遮掩,种纬更容易行动了。
李楼村的房屋六七成都是土坯房,剩下的才是砖石结构的房子。不过即便是砖石结构的房子,大多也是低矮的平房。只有透过干枯的枝桠向村里望过去的时候,才能看到不多的几栋修建得漂漂亮亮的二层小楼建筑。
种纬手里虽然有牛柳家的具体门牌号,但他知道在农村要想按照门牌号找到牛柳家的位置,纯粹是痴人说梦。最保险的,还要找个当地人问一下才好。至于找什么人问,这就看种纬的选择了。
之前据牛柳说,他家在村子里属于赤贫的一家,想打听这样一家人的家庭住址,最好也打与他们经济情况接近的人家打听才好。毕竟人们都有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想法的。种纬在村子边缘转了转,很快就找了一家住的是土坯房,院墙也是用树枝编成的篱笆墙的住户当成了问路的目标。
低矮的篱笆墙当然挡不住种纬,他迅翻过了篱笆墙,溜到了正在敞着门的堂屋,显然是在吃饭的这家人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