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可这一片和乐之下,都带着几分不专心,皇上,向家人,徐国公府的人都不见了,刚安公公到底说了什么,向大人夫妇神色都不对了,肯定是不小的事,但与国公府又有何干呢,还真的是让人好奇啊,而且太子,太子妃也不见了,太奇怪了,不过,诸位大人也只敢心里腹诽,面上都是其乐融融,毕竟太后还在啊,这位可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还是小心点的好。
陈迎苓有些担心,顾不得之前说过不与沐轻怀说话之言,“你有没有办法知道芳若他们在哪?”
虽然很开心她与自己说话,但却真的无能为力,沐轻怀强硬的握住了她的手,“有向恒在,不会有事”
陈迎苓暗自用力又是掐又是甩的,都没能躲开他的钳制,索性放弃了,可还是抑制不住的担忧,也不知云哥儿如何了?
这和离的夫妇看起来比未和离的还要恩爱,还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也给了沐乐欢机会,趁爹娘没注意到,溜出了泰丰殿。
也不知希瑶在哪,宫里这么大去哪找呢,沐乐欢嘀咕着,四下张望,算了,看到道就走,遇到人就问,不信找不到,哎呀,她可真是机智。
可怎么越走越暗了,怎么还凉飕飕的,难道走错了?不会吧,沐乐欢冷的摸着手臂,要不回头?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又往前走了走,就看到一座很暗的宫殿,是没人住吗,也是,太偏僻了,住这也太惨了,不会是冷宫吧,不应该啊,后宫没有妃嫔,也就没有所谓的冷宫,那这是哪。
要说沐乐欢胆子大呢,她夜里一定要亮着才能睡着,可你要说她胆子小,又能一个人推开这殿门,走了进去,还煞有其是的喊了一句,“有人吗?”
自然是没有人应她,一般来说,该走了,可她有了好奇心,也就不管不顾了,可这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走了几步,撞到台阶,打消了她想要继续的念头,“先去找希瑶,待会让她陪我一起来”
打定了主意,可转身的沐乐欢却走不了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剑架在她的脖颈处,这可不是上次与哥哥闹着玩了,这是真的遇到刺客了,眼前的黑衣人只露出一双眼,在朦胧月色下,杀气弥漫。“向希瑶在哪?”
是个低沉男人的声音,他在找希瑶?不,不能让他找到,“我,我不知道”,沐乐欢求饶着,“壮士,侠士,我就是一丫鬟,出来如厕走错地方了”
剑已经割破了沐乐欢的脖颈,让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可她也不会说出希瑶的下落,想着大不了一条命而已,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边壮怀激烈,没注意到黑衣人的耳朵动了。
有人在靠近,黑衣人出手打晕了沐乐欢,扛起人就走。
原来是暗部的人追了过来,景墨尘要彻查,肯定要动用暗部,宫里内外都要仔细的摸一遍,而此人就是漏网之鱼。
天下皆知向氏女是皇后,自然她也就成了一个筹码,可是这个筹码太难靠近了,不是没去过向府,遗憾的是筹码周围铜墙铁壁,稍有不慎,前功尽弃,好不容易借有人出宫找人的机会,混入宫中,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了,这个皇帝不容小觑。
黑衣人眼里透漏出来的是无边的恨意,更让人疑惑的是,他对宫里的一切很是熟悉,知道哪座假山有道,知道哪个殿宇有暗门,就好似他来过这,他到底是谁呢?
向希瑶哄着云哥儿入了睡,小心的从床榻上起来,让白霜仔细看着,要是发热的话要叫醒喂药,白霜应声是,侯在一旁守着。
玲珑扶着姑娘走出了玉澜宫,“姑娘,老爷被皇上召去了,夫人去与太医说话了”
今夜的事情一桩接一桩,还真是让人应接不暇啊,景墨尘那向希瑶不担心,不过太子妃那,也不知如何了,“白芷还没回来?”
“没有”玲珑不知道白芷被姑娘安排去做什么事了,“要奴婢去找找?”
“不用”向希瑶让白芷跟着无非是在太子妃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推她一把,说实在的,是不太信太子妃能狠下心。
不过,这次向希瑶料错了,太子妃不仅狠下了心,还来了一个大的,她拿着刀,去了太子的势。不堪入目的荒淫随着血腥气震惊了宫庭。
向希瑶知道的时候还真的有几分不敢相信,可安长福不会拿这种事说笑,“太后让我过去?”
“是,姑娘”安长福也是心惊,不说宫门一事牵扯出东宫,就是太子妃这一手果断也颠覆了众人对她的看法,要知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可太子死也死不了,还要面对他已经不是个男人的事实,这以后的日子可都是折磨啊,要不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呢。
“安公公?”向希瑶都走了一段路了,没见到安长福,回头看他在嘀咕,还唉声叹气的,“不舒服?”
安长福回过神来,一下对上姑娘的眼神,心猛的一收,哎呦,胡乱想什么呢,最厉害的在这呢,忙笑着疾步过来,谄媚至极,“姑娘饶命,老奴一时乱了神”
“怎么,你不会是为太子难过吧”不怪向希瑶有此疑问,这人的脸上一副可惜的样子,还不时的低头看他自己的下身,但也太奇怪了,他自己就是个太监,还替别人难过起来了?
“姑娘这是哪的话”安长福忙敛了神色,“老奴就是想起那个场面唏嘘罢了”,真的是无比□□又无比血腥,当然这个可不能说给姑娘听。
向希瑶也没兴趣知道那么详细,太子妃还真的不愧是她的姐妹,狠起来也挺利索,这才像样。
成渊殿,太子妃跪着,手上脸上还有血迹,但她的神色很平静,丝毫不慌不怕,太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都什么事,好好一个中秋宴闹出这样一个笑话,好在知道的人不多,太子也是,催情香,□□,不止让他忍耐不住,也让别人忍耐不住,被一个男人,还是那样一个满身脏臭的男人给,唉。
原来徐侧妃让人在宫外找了三个人,乞丐,癞痢头,脓疮满身的男人,还有一个她身边的太监,屋内都是催情用的东西,精虫上脑,哪分男女,简直糜烂至极。
周御史夫妇是在向希瑶之前到了成渊殿,被召时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看到身为太子妃的女儿跪着,心里有些忐忑,但怎么也没料到是这样的大事,周夫人一脸灰白,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周御史收不住的震惊,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你,你真的?”
“爹娘,是女儿不孝,还望爹娘以后多照顾些安哥儿”太子妃宛如是在交待遗言一般,也是,她这么做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那一刀下去,她整个人都是轻松的,就好似压在身上的大山不见了,所以此刻她是真的很平静,“安哥儿很懂事,不会让爹娘操心的”说着朝周御史夫妇磕了头。
周御史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缓了过来,琢磨起该如何护住御史府,他好不容易才爬上御史大夫之位,好不容易女儿嫁给太子,好不容易有了外孙,只要安分守己,只要认真办差,在不久的将来,外孙登上皇位,自己就是皇上的外祖,周家就一定能昌盛繁荣下去,可这一切怎么就没了,不行,他不能让女儿毁了这一切,撩起官袍跪下,“太后,是臣教女无方,臣无颜面对圣恩,请太后皇上降罪,臣绝无怨言”
看似请罪,实则是在说这个女儿他不要了,太子妃是善良,但不是蠢笨,自然听出来爹的意思,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早就知道了,爹那么用心的栽培她,为的可不是她,所以婉容有什么好嫉妒的,有的时候看似疼爱的举动并不代表真的就是疼爱。
鼓掌声从殿外传来,是向希瑶到了,一来就听到周御史的请罪之言,这才对嘛,这才是她知道的所谓亲缘,而她爹娘的反应才是奇怪的,“周大人不愧是御史大夫,对亲生女儿都能一视同仁,希瑶佩服”
她这声佩服怎么也无法让人信服,毕竟她脸上的讽刺太过明显了,周御史只当不见。
“瑶儿,过来”太后唤向希瑶上前,先问了问云哥儿的身子,知道没事后也放下心来,又扫了一眼跪着的太子妃,这事难也不难,太子不是真的太子,太子妃如此倒也是歪打正着,知希瑶懒散,可有的事逃不过,“这事你来办,可不能推脱了”
向希瑶在过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太后的用意了,“是,希瑶遵旨”
周御史有些摸不着头绪,让希瑶来处理,对太子妃来说是好事,毕竟太子妃和希瑶的关系一直很好,但从她刚刚进殿的神色看,好似不打算放过周家,可夫人是她的姨母,总不能真的御史府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