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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年货,再次回到家以后,我的心情平复了很多。
后妈见我们回来,给我们倒好热水,张罗着让我们洗手吃饭。
“来了来了!”
许长青拉着我,先让我洗,又是给我递肥皂,又是给我递新毛巾,伺候完,他这才挽起袖子拾到自己。
而这时,父亲和后妈已经坐在小圆桌上,给我们准备好了碗筷。
圆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韭菜鸡蛋和猪肉大葱的水饺。
过年,我们这的习俗是吃饺子!
年三十到初一一整天都是饺子!
寓意是啥,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反正从记事开始,父亲他们也不做别的,我们跟着吃就是了!
等我们坐定了,父亲从身后柜子里掏出一瓶白酒。
许长青凑到我耳边说这就是他给父亲买的那瓶,让我不要露馅了。
我笑了笑,这个家伙。
父亲拿出酒杯,给我和许长青分别倒了一杯,说过年了,允许你哥俩喝点。
“明明是你想喝!”
许长青笑着说。
“就你话多!”
后妈瞪了他一眼。
父亲、后妈、我、许长青。
这是四年来,我们一家四口第一次聚齐。
许长青端起酒杯,笑嘻嘻地递向我们。
“团圆喽!”
我心里五味杂陈,回应道。
“团圆了!”
“新年快乐!”
“过年好!”
……
我回来的消息,一中午的功夫传遍了半个村,陆续有街坊邻居来我家串门。
搁以前,年三十下午我是要四处去走走,找我的发小们打打牌啥的。
可坐牢的事情,是我心里的一道坎,我不愿主动出门。
街坊邻居的上门也让我有点局促不安,虽然他们表面没说啥,可我却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那种看热闹的感觉。
记得,我小时候去别人家看热闹,就是这种表情。
我知道,很多人,并不是关心我才来的,是想看一下坐过牢的人有啥不一样的地方才来的。
他们不敢让小孩子离我太近,只让离得远远的给我问好。
然后他一言我一嘴的问我在里面怎么样,现在在干啥。
父亲在一旁,我也不好故意躲出去,只好硬着头皮挨个回答大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