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吵杂,如风而过。 军机处内。 天凰夫人脸上得意自豪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褪去便覆上了阴霾。 神情,诡异至极! 凤倾城原是漫不经心的,听到吵杂之声,便循声望了去。 叶楚月来了。 那么,他呢? 凤倾城抿紧了殷红的唇,对俗世风景毫无温情可言的眸底,忽然泛起了一道潋滟的华光。 “天凰夫人,凤倾城姑娘。” 北洲郡主白纤纤忽而趁母亲不注意溜过来行了个礼。 “嗯?”天凰夫人从咽喉深处发出了个音。 白纤纤很是为难地说:“还请二位不要介怀,只怪武陵将军的声名太大了,我相信,一定还有很多武者是听到凤倾城才慕名而来的。” 天凰夫人听到这话,险些呕血。 白纤纤的母亲永定夫人闻声,双腿都在发颤。 北洲之中的纪卿和、慕幽兰之流,就只当白纤纤也疯掉了。 天凰夫人、幻月宗主这种高层人的对话,岂是他们能插嘴的? 更何况。 白纤纤这明显就是来给天凰夫人添堵的。 “纤纤!” 其母永定夫人对着白纤纤挤眉弄眼的,低着嗓子训了一声。 白纤纤就像是没有看到,反而对着天凰夫人和凤倾城再次行了个大礼:“适才听闻天域有喜事,那么,纤纤就在这里提前祝贺倾城姑娘和萧寻公子的婚礼了,祝愿二位百年好合,举案齐眉,三年抱俩,十年抱九。” 她露出童叟无欺的表情,说着让众人已经呆滞的话。 白纤纤却是心如明镜,清清楚楚。 天凰夫人这般捧凤倾城,就是要奚落她的楚爷。 那就不要怪她不知礼数了。 永定夫人吓得不轻,险些两眼发黑栽倒在地。 腿部发软之际,好在被侍女给扶住了。 她闭上眼睛不敢再往下看。 凤倾城淡漠如霜的表情,终于渐渐龟裂。 她扭头看向白纤纤的眼睛,就像是淬了冰。 天凰夫人亦是盛怒,没想到会有这么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 “本宫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天凰夫人杀意骤起。 跟在旁侧的侍女手持火鞭,直接走向了白纤纤。 白纤纤扬起脸来,虽有些害怕和发抖,但依旧是昂首挺胸的。 她只知道,这是北洲的地盘,她是北洲的郡主,绝不允许有人奚落北洲的武陵将军! “对天域天凰夫人不敬,该死!” 侍女说完,刚欲出鞭桎梏白纤纤细嫩的脖子。 却见—— 一支发光的金色箭矢,离弦而来,迅如疾风,撕裂开长空迎面迸射。 箭矢,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精准地刺向了她的左眼。 侍女放弃对白纤纤出鞭,刹那间抬手,稳稳当当地抓住了疾飞来的箭矢。 眼神犀利地看向了军机处大门口。 身着红裙的女子,手执璀璨的沧溟弓。 墨发飞扬间,那双如古潭般的眼睛,充满杀机地直视了她。 “我北洲郡主,金枝玉叶,若有分毫损伤,你们虽能安然无恙的来,但本将绝不会让你们安然无恙的回。” 楚月将沧溟弓挂在腰间,踏步朝内走去。 身旁是夜墨寒、老伯公、慕倾凰以及十二护法等人。 再往后是大批大批的武者和北洲子民。 “将……军……” 白纤纤望见朝自己走来的楚月,心脏跳动地飞快,紧张到不行。 楚月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随即道:“阿离,带郡主下去。” 萧离立即把腿发颤的白纤纤带走。 “且慢!” 幻月宗主道:“她虽贵为北洲郡主,但冲撞了天凰夫人,这,该如何论?” “我才没有冲撞。” 白纤纤说:“我不过是恭喜凤倾城和夜萧寻而已,我何错之有?我难道不恭喜他们白头偕老,得去诅咒他们才行?” “放肆!” 幻月宗主一声低喝。 只见幻月宗的虞微羽等人,全都杀气腾腾的拔出了兵器。 天凰夫人的侍卫、侍女亦是如此。 楚月一言不发,血护法、慕惊云一众的人,却都是气势十足朝前踏出一步。 瞬间,就已剑拔弩张。 楚月动了动肩膀和脖子,发出轻微的细响。 她嗜血一笑,挑起眉梢,抬起眼帘邪气地望向了幻月宗主,“阁下是要论规矩礼数是吗,好,她白纤纤冲撞了二位的账,算在本将一人之上。” 言罢,抽出背上的护国神刀,朝地上一劈,瞬间裂开了无数的裂缝! 她拖着刀,直面幻月宗主无数的人和锋锐的兵器。 迈开腿,直接往前走。 一面走,一面喝道:“北洲不出孬种,诸位要打,本将今日奉陪到底,只要诸位不后悔就行,都杵着发呆做什么,还不给本将上?” 楚月语气铿锵,眸色残忍,直视向天凰夫人和幻月宗主身后的人,犹如训斥家犬般直接拔高了音调。 拿着兵器的这些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按理来说,他们拔出兵器的瞬间,对方就会吓破胆了。 没想到这叶楚月直接来发号施令了! 不知道的人只怕会以为叶楚月才是他们的主子! 幻月宗主眯起了眼眸,渐渐涌起了愤怒之色。 叶楚月的身后有圣域十二护法、夏帝师以及剑皇实力的夜帝尊。 她幻月宗是来陪首席弟子虞微羽参加屠龙宴扬其天才之名的,若在这里损兵折将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叶楚月肯定是料准了她不敢和圣域彻底撕破脸,才这般肆无忌惮,任性妄为的! 天凰夫人看了看不为所动的夜墨寒,心底衍生出怒气。 她咬了咬牙,故意的软下语气说道:“寒儿,过来,为娘有话与你说,你和倾城的婚约,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昭告天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