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司徒烈目光平静地如一汪温泉,低头看着寒心苍白的容颜,“前辈说笑了,应付这区区几条蛇的本事,烈还是有的。”
说到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云仙子,“只是······”,话还未说完,却被云仙子打断了。
“烈王爷只管去!至于这女子,让她多活些时日,老夫还是做得到的。”
司徒烈点点头,“那在烈未归的日子里,还烦请前辈多多照顾。”说完,抱着寒心走进了药仙谷安置病人的屋中。
许是路途太赶,身体太累,这一夜竟然睡得格外踏实。
晨曦中,只见一抹俊逸的身影从药仙谷中匆匆而出,利落上马,消失在了山谷小路的尽头。
蛇山地势险峻,常年烟雾缭绕,山中瘴气环绕,只要稍不注意,就被困死在里面。等瘴气散尽,就是大片蛇出没之际,所以无论是什么时辰,这里都是凶险之地。
经过两天赶路,在黄昏中,司徒烈来到了蛇山。
才到山脚,一股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司徒烈看着这漆黑一片的山,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许是尸体腐烂的臭味,再加上蛇身上的异味,只感觉整座山阴森得紧。
天才黑,山上开始起雾了。原本还能辨析的小路,一下子被白色的浓雾包裹在了里面,远远看去,映入眼中的只有漆黑一片。
胯下的马儿像是预知到了危险,步伐迟疑。
司徒烈从怀中拿出一块月白色的锦帕,角落绣着的那一个“星”字透漏了它的主人。
将锦帕围在了眼睛上,司徒烈手执佩剑,拍马而起。
侧耳倾听,循着轻微的风声与山中的响动,司徒烈竟然以极快的速度移动。
出神入化的轻功,在短短时间中,只听的风声便移动数里。纵然山间的浓雾不散,瘴气弥漫,却对司徒烈没有任何影响。
飘动的身影显得有些诡异,却朝着山北面的位置呼啸而去。
耳朵轻动,司徒烈手中的佩剑却却瞬时出鞘,划破空气,直直刺入了对面的那颗大树中。
只见那树约有五丈高,却不见任何绿色。叶子早已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这树该是长了百年,粗大的根茎深深缠进石头中。远远看去,树枝上只有些黑乎乎的东西,似动非动。
司徒烈立在几丈之外,却迟迟没动。只见原本安安静静的大树开始颤抖,那枝条上黑乎乎的东西突然之间活了起来,伸直了身体,不想,却是无数黑蛇。随着树枝抖动,全部苏醒。
在树枝上不断蠕动,攀爬。
大树越抖越厉害,轰然一声,随着司徒烈的佩剑飞出,大树的树干竟然裂成了几半。原来树干早就内空,里面早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蛇堆满,五颜六色,长短不一。
随着大树倒塌,纷纷开始活动。而大树后面竟然出现了偌大的洞口。
司徒烈微微侧耳,只听得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飞身而起,恍惚之间便入了山洞,没有任何迟疑。
才如洞中,司徒烈便停了下来。闻得一阵呛人味道,却顿时感觉空气抖动,几个侧身,只听得一阵掉落的声响。
只见几条浑身黑紫的毒蛇没有碰到司徒烈的身体却狠狠砸在了地上。
司徒烈拉下了眼睛上的锦帕,却顿时将一道闪着暗芒的目光收尽了眼中。
这山洞竟然一方通向悬崖。而月光将山洞洒满银霜。
借着月光的亮度,只见那一道凶狠来自一条体型庞大的巨蟒。巨蟒浑身雪白,身体蜷缩,将一株闪着光亮的草木圈在了其中。
感受到了司徒烈的敌意,一下子睁大眼睛,怒目而视。直起的身子足足有几丈高,俯视着地上的一切。
司徒烈冷眼看着眼前的,浑身喷薄出铺天盖地的煞气。
白蟒伸展身体,猛然只见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司徒烈袭来。
司徒烈反应极快,几个闪身躲闪开来。
不满司徒烈的成功逃脱,白蟒甩动身体再次袭来。这次身体伸展的幅度更大,那巨大的尾巴就像千金的巨绳甩了过来,司徒烈一跃而起,俊俏的轻功中,身体竟然腾空跃起,扑向了白蟒头部。
而白蟒的尾巴再次甩空,狠狠砸在地上,将地面甩出了一个大坑。而白蟒竟然安然无恙,可想而知它的皮有多厚,要是强攻,注定吃亏。
眼看白蟒被激怒,全身散开,追逐司徒烈。
司徒烈看到时机已到,抽出佩剑,翻空而上,朝着白蟒的眼睛便狠狠刺入。伴随着巨蟒的嘶吼,一股鲜血喷洒在空中。
巨大的疼动感使白蟒肆意翻滚乱甩。粗重的尾巴不断拍打在山洞的四周。由于力道太大,山洞四周的石头纷纷滚落,眼看再这样下去,只怕山洞会很快崩塌,司徒烈朝着那角落闪光的灵胆草而去。
在漆黑的洞中,那草却发出阵阵耀眼的光芒,吸引着无数小蛇攀爬而去。眼看蛇越来越多,司徒烈知道再不下手,只怕会是徒劳无功。
避开巨蟒的碰撞,司徒烈飞身而来,手中利剑挥洒,大堆的小蛇被挑落一边,眼看目的即将达到,司徒烈再不迟疑,伸手欲拔出灵胆草。
在手指刚触到的一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瞬间袭来。司徒烈抽回手,只见小手指上缠绕着一条绿油油的小蛇,只有手指般大小,却有着两颗细长带齿的毒牙。由于小蛇的身体跟灵胆草长得实在太像,根本无法分辨。
小蛇的毒牙狠狠穿透司徒烈的右手小指,根本没有任何松口之意。
司徒烈左手挥剑,迎头割断了小蛇的头颅,可是那凶狠的毒牙依旧没松。
那发疯的白蟒已然靠嗅觉探索到了司徒烈的方位,眼看此地不宜久留。司徒烈反手一指,封住了自己右手的血脉,阻止毒液蔓延。
伸出左手将灵胆草拔起,收进了随身的布包中。眼看山洞即将倒塌,司徒烈在不迟疑,运足内力,瞬间出了山洞,看着那偌大的洞口被不断滚落的石块紧紧封住。司徒烈已经顾不得手指的疼痛,急忙转身,下了山。
心中的牵挂就像那缠绕不断的线,无论身在何方,线的那一头都能时刻牵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