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昌在沈温的催眠之下想起来这么多年来不敢回忆的往事,说到痴恋的爱人他哭的像个孩子,沈温一巴掌把他打晕过去,心里骂了句“臭不要脸”
沈温想了想事情心有不甘,依照先前的流程她又掰断了沈平昌一根手指,再次给他催眠。
沈温再次问他道:“沈平昌是你父亲夺走了你的前程,我是古转轮回大神尊,你我有前世有机缘,你尽管将你老子的不平事讲出来,我会叫他一一改过,之后公平待你。”
沈平昌听后激动非常,意识里恨不得磕头如捣蒜,然后将这些年来一件件自己的委屈都说出来了。不过这家伙心眼小的很,就连小时候穿开裆裤不给他奶皮子吃,他都当天大的委屈说出来了,几十年来的种种细节几乎都要说一遍。
沈温本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也被他一件件胡搅蛮缠的屁事惹的火大。沈温扶额叹气,不禁抬头喝止道:“沈平昌说些可以足够砍头的大事,你老子是个狠辣的枭杰,凡这样大奸大恶之辈都是前世有道行的人,你不说完他那些足够几生几世下地狱剥皮抽筋的恶事,我们神界是懒得插手管的。快!重新说,连你那几个兄弟所做下的恶事也一一说来,要说重点懂不懂。”
沈平昌这回很上道,就连大老爷酒后失智,误闯沈淑婵房间的事,也说出来了。
沈温极为震惊,这才知道为什么沈淑婵会变的如此变态。
还有二老爷千金买瘦马万金养胡女,十口财宝箱子送到天经国边军,为买药材开路的事。二老爷宁可买山买牧场,给他跟随的江湖幕僚吃酒做乐,不肯拿出一两银子给沈平昌还账,还亲自叫人绑了沈平昌送给赌场以命还债。
七老爷在外做官更是厉害,曾将整个村子流放三千里。曾在船上宴请江南富商放火烧船,也曾为了给他儿子寻得一把趁手的宝剑,调动驻军追杀退隐田园的将军后人,罗织罪名追杀江湖侠客。
从前的回忆里,沈老夫人爱磋磨奴婢侍妾,她院子里常有婢女被打死,侍妾意外身死等。她生的三老爷四老爷也在她的影响下,拿下人当草芥,常有人意外身死或有名目的获罪致死。后来三老爷四老爷在老侯爷的势力下当了官,想来冤屈身死的老百姓也应该不少。
沈家的水深着呢,他们的门生故旧几乎存在整个王朝,他们站在权利的中心,享受着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就算资质平平就算品质恶劣,总有至亲之人给他们铺路,从来不缺挤破脑袋都要甘愿做垫脚石的人,所以这些年来他们有恃无恐,更甚者自以为都是应当的理所当然的。
这就是沈家做官的学问,是沈侯爷自成一派的法门。
至于老侯爷。
除了对几个庶子及他们的子女过于漠视,经常苛求长子严肃到动辄教训罚跪体罚,二子三子四子平常不见,召见便要抽耳瓜子踹窝心脚。嫡出的孙子孙女倒各个不偏颇不苛刻,三番五次的就赏赐夸奖。
还有就是沈温。
在他身上处处留心思,把他豢养在身边,家规礼教上为他留特例,使得所有子孙嫉妒忌惮,但又鄙夷不屑。就只拿他名字上这个温字来说,凡男丁一辈该贯以风为名,凡女孙一辈以水字旁贯名,所以沈淑媛沈沅漪(排三嫡出)这些贵小姐都嘲笑他。
沈温把沈平昌所说得,那些捕风捉影也好,亲眼所见也好的事情,都一一记下来。
时间一晃就到了四更天,沈平昌再次昏厥过去。
沈温还想回过头来仔细问问沈平昌,关于生他的那人,还有太子,沈侯爷那件事的细枝末节。可是时间过于紧迫了,而且沈平昌精力已经到达极限,若再次催眠局势不可控,只怕他会精神失常也未可知。
不是担心他变成疯子,而是此时时机不对,毕竟她才第一天回家来,会惹来老侯爷怀疑。她要在老侯爷面前适当做出改变,但却不能到达警惕忌惮的程度。
沈温看着此时睡的跟死猪一样的沈平昌,心里莫名火起。
不能就这么让他好过。
于是,沈温将床底藏着的最大酒坛子也搬出来,全部倒进洗脸用的木盆里,然后把沈平昌卸掉的胳膊绑起来,头朝下的拖到床边脚榻子上,抓住他的脑袋一股脑摁在木盆里。
如此反复,沈平昌被溺在水里,但挣脱不开再加上酒水猛灌,他死去活来。
沈温直到心里的郁气消了,才放过沈平昌,之后看了看满地满床的酒水,还有滚在地上的酒瓶子,再加以整理整理,把现场造成沈平昌偷酒大醉后的样子,而她沈温自然是这混账家暴的对象。她只须像以往一样,装作被他打了一顿,躲在房顶的可怜虫就完事。
第二天上午,花氏睡到大天亮后,只顾得仔细的梳妆打扮后,才是满世界寻找到李麻花,先是口舌是非的主仆对骂一场,才吃上李麻花端来的饭菜,可是饭菜才刚吃上两口,沈温小时候的奶娘周嬷嬷就找上门了。
周嬷嬷也不对花氏客气,她看着花氏问:“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吃起了早饭啦?嫁进夫家就要以夫为天,你老爷还没用饭你就坐上桌来吃饭,你懂不懂道理?你是气吹大的吗?生来就没有人教你这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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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越听越不对味儿,她拧起眉头问:“你是变着法说我没父母爹娘教是不是?”
周嬷嬷摆手道:“我不跟你理论这些事儿,我问你我家温哥儿在哪里?我怎么没见我家哥儿的影子?你这个继母是如何当的?他今儿早上如何,你连找个丫头过问一番也没吗?我可告诉你我家哥儿在侯爷面前可金贵着呢,要是叫他知道你委屈了温哥儿,侯爷先罚你在祠堂跪上三天再连你老爷一块收拾一番,我这话可不是吓唬你,你去满府里打听打听,五老爷因为他这个儿子挨了老侯爷多少打?侯爷就不忍温哥受半点委屈。”
花氏也知道这件事,所以被周嬷嬷这话给吓住了,她支支吾吾道:“我……我指使不动我院里的下人,我一个做继母的总不能自己去儿子屋里看他吧?更何况昨日他是和他老子在一个屋里睡的,他如何他老子才更清楚……”
周嬷嬷一听打断道:“什么?你竟然叫他和五老爷睡在一间屋里,我家哥儿回到家里连一个自己的屋子都没有吗?闹了半天你是当家主母,他就要成为外人不成?你个黑心的糊涂种子,你把他推到五老爷房里,他还有活路吗?你不知道五老爷……会打死他的。”
说着周嬷嬷便颤巍巍的转过身,拄着大拐棍朝五老爷沈平昌房里去了。
花氏和丫鬟李麻花,跟在后边也去瞧个缘由。
众人推开门,就迎面闻到了呛人的酒气,走进去打眼去看,满地狼藉。
周嬷嬷哎呦哎呦的急道:“五老爷啊!我就知道你见到他就又会犯浑,你怎么就改不了你这个毛病?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亲生的儿子,你这是连猪狗都不如啊你,常言说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我说你什么好!”
说着骂着,周嬷嬷便呵斥李麻花快去看看沈温的情况,仔细的找一找他的踪迹,千万不要被打死才行,要不然回头老侯爷问起来,她们都要被赶出府了。
李麻花憨憨的挠着脑袋,满房间的寻找沈温藏身之所。
而被骂了的五老爷沈平昌,依旧像个死猪一样酣睡在自己的床上,偶尔在嘴上摸一把,擦擦自己的口水。
被吵醒后一直看好戏的沈温,坐在房梁上想着周嬷嬷这个人。
从前想来还认为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婆子,如今她才明白了,这老货跟本就是个比纳粹还资深的洗脑达人。沈温能成为一个甘心被沈家人摆布指使的木头人,都要归功于周嬷嬷的言传身教。周嬷嬷可会教导人了,他在这老婆子眼里,那就是别人高兴是他的错,别人生气也是他的错。他依从讨好是他的错,他逃避躲祸也是他的错。就算是众人都想不到的将来也是他的错。那是沈府再现辉煌是没被他这煞星给冲撞了。沈府若低调落末了,就是他这个妖孽给克的。
沈温鄙夷不屑。
低调落寞吗?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哪个高楼大厦的家族世家,会摆脱的了走向没落的结局?更何况是用他的血泪做牺牲的代价?等着吧!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你们倒霉呢,你们落的个被诅咒,十倍百倍的后果才解恨不是?
周嬷嬷她们没有找到沈温,便急急的去外边找,还说必须禀报给大老爷,求大老爷多派些人寻找?
她们走后,沈温这才出了房门,摸着饿扁了的肚子去沈淑婵的闺房,找她要吃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