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薪水一事,查之毫无意义。 如今却需将戏做全,细节方面必要照顾到。 深入调查让红党认为警察厅特务股再无线索,仅能依靠此前残余信息进行调查。 此举倒是可以,进一步证明许咸英之清白。 表明先前遗留线索,应是无心之举。 故而盛怀安目前打算顺势而为,帮许咸英将身份做的更加干净。 从股长办公室内出来,金恩照开口说道:“今夜不必前去调查,明日白天再开展工作。” 夜里调查不便。 庞芝此前勤工俭学工作在秋林洋行。 每日货物售卖情况等需要盘点做账,秋林洋行的账房先生岂可挨个前去核对,自是 核对需要标注清楚每件货物的名称、价钱、出货量、柜台持有量、仓存数量等等。 能读会写自然可以胜任。 庞芝便是做这项工作,虽是兼职却工钱可观,倒也能满足日常费用,同时还钱给郑可安。 同学不知还钱具体数量,不明其内蹊跷。 郑可安作为当事人自是清楚,才会有所疑惑。 倒也合理。 只是秋林洋行商场虽经波折,却仍是庞然大物。 此刻怀疑内部人员有问题,调查也需讲究方式方法,金恩照打算明日先探查清楚,工作是谁给庞芝介绍的。 再去秋林洋行不迟。 贸然上门,不易调查。 对调查此事池砚舟压根不担心,郑可安所透露信息应当是组织授意,但其目的究竟为何如今难探。 你说为吸引警察厅特务股目光? 显然不是。 毕竟庞芝一事乃是池砚舟等人负责,可监视组织外围成员一事,则是特务股内其余小队负责。 调查庞芝工作情况,不能减轻组织所面临的压力。 因此池砚舟想的不慎明白。 干脆不想! 听命行事便可。 今夜既然不查,金恩照便重提吃饭一事。 池砚舟表示工作乃是分内之事,却架不住金恩照热情,三人前去吃饭。 本意是让前去碰碰运气,谁知真的能有收获,金恩照心情大好。 再者吃饭花不了几个钱。 三人并肩前去吃饭,纪映淮凑巧从警察厅内而出,远远望见三人消失背影。 她今日却未直接回家。 则是顺着山街向西,进入银行街。 过冰城火车站踏足建乐街,后顺着松花江街斜插至大直街,继续一路向西到通远街。 全程步行。 纪映淮一路留心观察确保安全。 通远街转道朝南,来至松明街口。 《万卷局》! 西傅家甸区新市巷布行经理告知纪映淮,新任联络人终于有信息传来,相邀她见面详谈。 事关警察厅内潜伏人员安排,不相干人员不可知晓。 布行经理便不能得知。 纪映淮事前需参与审查、拉拢、策反等工作,事后则有可能同其组成搭档,自是要得知信息才能展开工作。 故而布行经理交给纪映淮一份情报。 情报封口严密不可打开,拿到情报纪映淮仔细检查,确保没有被暗中打开后复原的迹象。 并非不信任布行经理。 工作要求! 从情报内得知《万卷局》地址,纪映淮今夜收工便前来赴约相见。 局内部此刻并无客人。 却面积不小,可见平日里生意不差。 上前推门入内,迎客铜铃随着门扇开合发出清脆声响,并不觉得聒噪反倒凝神静气。 哪怕客人在内看,也难觉打扰。 柜台内五十多岁的老板亲自服务,局生意看似不错实则难做,开源节流不雇佣服务人员。 “这位客人想看点什么?” “《蜀山剑侠传》有吗?” “这本奇最早在津门《天风报》连载,后来可曾出版成都不太了解,我都一直无缘得见。” “手抄本也没有吗?” “客人也知字物品流入满洲需经过层层审查,尤其是亲手抄录内容更是如此,目前小店并没有相关籍。” “白来一趟
。” “也不白来,武侠小说店内有不少,包含峨眉派的同样有。” “照猫画虎!” “看看无妨。” “行吧,免得白来一趟。” “请随我来。” 来到架后,店老板伸手说道:“久闻‘子规’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称呼我秦老板便可。” “秦老板。”纪映淮伸手同此人相握,方才言语便是接头暗号。 门有铜铃触之则响,确保谈话安全。 “此次邀你前来,主要为相商警察厅潜伏人员一事。” “听闻秦老板此前已有安排?” “确有初步安排。” “可曾敲定人选?” “池砚舟。” “池砚舟!”纪映淮稍显吃惊,她压根不曾想过居然会是池砚舟。 见她这般反应,局老板问道:“有何不妥?” “此人原本是南岗警察署警员,后随李衔清加入警察厅特务股,初期便频繁立功,亲手杀害、审讯、填埋的反满抗日成员人数不少,想要拉拢、策反收为己用的难度很大。” 纪映淮言外之意便是,池砚舟铁了心做汉奸。 不具备策反优势。 秦老板闻言却说道:“这些足以证明他有能力,在警察厅特务股内工作,此前安排几次潜伏人员都在短期内暴露,我看过相关资料,认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能力不足。” 这番话纪映淮承认有道理。 可池砚舟有能力和能不能被你收为己用,这是两码事。 “打算如何入手?” “抓其把柄、诱其深入、逼其就范、绝其后路!” 纪映淮一听果然与之前行动方案不同,不是以拉拢、策反为主。 此番主要威逼、利诱! “这样迫使他听命,是否值得信任?” “只要把柄足以要池砚舟的命,他会乖乖听话的。”秦老板精于此道,信心十足。 “需要我做什么?” 纪映淮干净利落没再询问其他,既然秦老板觉得池砚舟是合适人选,也知道对方具体情况,她便不会反复强调。 “你在警察厅内帮忙留意池砚舟,看能否抓到他的把柄。” 抓把柄! 纪映淮心知秦老板应也安排有旁人负责此事,现在加上自己无疑是增加概率。 “明白。” “我详细研究过有关池砚舟的资料,认为他具备潜伏警察厅特务股的能力,且有家有室并非自己脱身就能高枕无忧。 记挂多、牵绊多则不易脱离掌控,日后怀诸侯也,柔远人也,慢慢使其归心。” 秦老板对纪映淮其实多有了解。 首先值得信任,不必生疑。 其次她性格不喜繁琐。 此刻虽不再问,却心底不认同池砚舟为最佳人选。 秦老板便主动解释一番。 双方刚开始配合工作,前期磨合实属正常,秦老板因人而异加速磨合。 “就怕对方狼子野心。”见秦老板主动解释,纪映淮也开言道。 “我们所做之事便是与虎谋皮,日后你知我身份,他知你身份,我等皆是命悬于上。但救国大事刻不容缓,警察厅特务股内潜伏人员之重要性,你比我更为清楚。” “哪怕池砚舟日后出事,你也不会有事。”纪映淮说的坚定无比。 她不可能出卖秦老板。 “我也不会用你性命开玩笑。”秦老板同样说的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