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许的小公子虽然警惕着自己,但在救自己帮自己的时候却是一点都没有犹豫的。
“公子,怎么了?信中内容有何问题?”沈掌柜很少见他们家公子做出这般诧异的举动来,故而不由地担心了起来。
范承旭伸手,小厮小心翼翼地将信件递到了范承旭的手上。
然后示意秀梅坐自己旁边来。
紧接着魏若挪动了院内的藤椅,摆放在了合适的位置上,自己坐了下来,但让朱宗誉站着:“你要是还能走就再多走会儿,只要别扯着伤口就行。”
“公子心善,为他人着想,为百姓着想。”沈掌柜道。
“那就煮冬瓜茶吧。”魏若道。
范承旭说:“他要死不能死在城里,真死在了台州府境内,并且不是在对抗倭寇的战场上,那受牵连的人就太多了。皇权之下,累累白骨。”
“拿来。”
“嗯。”
“好。”朱宗誉答应道。
“今日虽然冷,但阳光不错,你走累了也可以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只要动的幅度不要太大不要扯到伤口,对你目前的身体来说是很有好处的。”魏若又道。
“我在想人生在世,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无法放下的。”朱宗誉回答道。
“你不用管,就按照这个数字送过去。”范承旭笃定道。
范承旭没说话,目光盯着手上的信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躺了回去。
“大抵是因为经历了一次生死吧。”朱宗誉回答道。
“你错了,并非我心善,而是台州府一乱,我这生意可就不好做了,我是一个商人,自然希望到处有钱赚有利可图。”范承旭道。
“知道啦!”
朱宗誉在一旁看着这主仆二人,被他二人身上的轻松愉悦的情绪所感染。
朱宗誉端详了一眼魏若后,继续说道:“从前我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也从未思考过我正在做的事情是对是错,不管是我身边的人,亦或者是形势,都让我只去做这一件事情,做好这一件事情。”
“为何突然想这么玄妙的问题?”魏若问。
紧接着打开了信函,而后“噌”地一下坐直了身体。
“好,我立刻就去办!”沈掌柜见自家公子这个表情也就不敢再多问什么了。
“伱的身体已经好了一些了,故而如果外面天气还不错,就出来院子里走动走动,适当的运动有助于你的康复。”魏若对朱宗誉说道。
“那个时候整个世界都很安静,耳边只有潺潺的水声,而就连这个声音也越来越微弱,越来越细不可闻。那个时候我发现我的脑海之中竟是一片空白,没有什么人和事是我完全放不下的。只有一种不甘的情绪,却也不知究竟为何事而不甘。”
魏若回答道:“我就没有想那么多,做想做之事,爱所爱之人,护想护之人足矣。朱公子生在富贵人家,可能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单纯只是活着,只是让自己和家人吃饱饭就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