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鹿一下子松开祁顺,然后推着车就往前走,祁顺默默的站在一边,哀怨的看着收银员扫了那东西的码。
不情不愿的付了钱,祁顺垮着一张脸,手里拎着三个大袋子,跟在路鹿的后头。
路鹿开始走的极快,后来看见祁顺实在跟不上,又动了恻隐之心,脚步放缓了些。
祁顺费劲的跟上来,回家的时候路鹿还非要走楼梯,祁顺愣是跟着她拎着几十斤的东西爬了十几层楼,也没喊累,只是细密的汗爬了满脸。
路鹿打开房门直接进去回到了卧室,祁顺自己弄着那几大包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歇都来不及歇一会儿,翻找着被压在最下面的那两个盒子,拿出来就想直接扔下楼,不过临要松手的时候又后悔了,突然想起之前的事,他说不够大,路鹿就说不用了。
那他可以那样,那别人呢那他能忍得住那别人呢
稍微斟酌之后,祁顺还是没扔,拿回来默默的放在了桌子上。
路鹿只是回去换了个宽松些的衣服,再出来的时候祁顺在沙发上坐着,坐的十分乖巧,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被她欺负了也不吭声,路鹿总算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她走过去,看见了被祁顺翻出来放在桌子上的那两盒套,临到嘴边想安慰的话又变了味,“怎么这个是你的尺寸了”
才说完,路鹿又觉得不合适,她这看见这么乖的小男孩儿就想开口逗逗究竟是什么毛病拜托他们现在这不清不楚的关系,说这不清不楚的话根本不合适啊
祁顺憋得脸通红,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不知道。”
路鹿转身走了,拿着两袋子蔬菜去了厨房,祁顺又赶紧跟过去,“你不是说路铭遇会过来吗”
“骗你的,我也不想在他面前丢人。”
“是我让你丢人了。”
路鹿咬了咬唇,她没那么觉得,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就格外的刺耳,路鹿都觉得她自己过分。
大约还是在为了被祁顺骗的事不爽,总想在什么事情上报复回去,又不舍得对祁顺动手,只能用一句接着一句不中听的话来表达她的不满。
祁顺过去帮忙,他觉得现在路鹿正生气,他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咬着唇愣是逼着自己沉默。
一直到火锅开始咕嘟咕嘟冒气了,两人都没再吭过一声,路鹿无声的表达着她的不满,火锅底料加了一包爆辣的之后,还往里面添了不少辣椒,祁顺不敢不吃,吃一口就开始猛咳,逼着自己吃了好几口,呛得眼泪都要出来。
路鹿以为她不会管的,不过最后好像还是没忍住心疼了,去给他倒了杯牛奶,送到他的手里。
祁顺咕咚咕咚喝到底,眼里还含着泪,着急的问路鹿,“你胃出血好了吗能吃这么辣的吗”
路鹿愣住,她倒是忘了,深吸一口气,没应这话,又去给祁顺倒了杯牛奶,语气平缓却意有所指的,“你看,我们连吃饭的口味都不一样。”
祁顺缓过来那股难受的劲儿,“我就是不常吃,也不是不能吃,之前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不是也挺和谐的吗我吃什么都行,我不挑。”
路鹿从厨房拿来一个汤勺,一点一点的把火锅上层的辣油舀起来装进碗里,“祁顺,我可以坦荡的承认我确实对你心动,但我年纪放在这儿了,我想要一段稳定的感情,我希望三十岁之前可以结婚,我希望我的另一半跟我一样需要安定,这些你都”
“这些我都可以,我怎么不行我还有五个多月我就满二十二周岁了,我们可以直接去领证。”
路鹿动作顿了下,被祁顺这毫不犹豫的话吓了一大跳。
半晌,又笑了笑,继续手里的动作,“看,我们的区别就是,你觉得结婚不过就是领个证的事,但我考虑的却是之后要怎么一起生活,结婚证领了又不是不能去领离婚证,祁顺,我要的是安定,是彻彻底底的安定。”
路鹿把火锅里面的汤倒出去一半,又加了半锅清水进去,那种呛鼻子的辣味瞬间消散了许多。
“我行的。”祁顺手抬起,捏着路鹿的衣角,鼻头泛着红,他声音不大,不过是异常的坚定,他咽了咽口水,又接着说,“你给我次机会。”
“行,”路鹿扯开他的手,“你要什么样儿的机会”
“两个月,你别躲着我,别躲着我就行,如果两个月之后你还是觉得我烦觉得我幼稚,我就再也不烦你了,就再也不会让你看见我。”祁顺说后两句的时候声音明显小了很多,是不太情愿的模样。
“半个月。”
“一个月。”
“可以。”路鹿是觉得她有些醉了,明明没喝酒,却异常的冲动,之前跟自己在心里说的那些话全都没算数,在祁顺的面前尽数瓦解,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做出让步,一次又一次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火锅吃完之后,祁顺任劳任怨的在那儿收拾,路鹿没动,就坐在沙发上,眼看着祁顺系好垃圾袋,问他,“九点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祁顺的动作明显一顿,声音极小,“现在,我现在就走。”
路鹿没拦着,看着他穿上外套,她也依旧坐在沙发上没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