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都有些日子没进后宫,上一回还是在修仪娘娘禁足期间,如今秀女进宫,今晚是不是翻一翻新人的牌子?”
在周公公一再小心翼翼的催促之下,陆瓒终于掀起眼皮,看向面前摆放着绿头牌的银盘。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放在最显眼位置、华嫔的绿头牌,上头还雕刻了几朵梅花,格外好看。
陆瓒眉头一皱,目光一扫,在最末端看到了一块被布稍稍遮住了字的绿头牌。
他拿毛笔一挑开,果然见上头写着敬姝的封号。
这是谁的手笔,几乎不用多问。
“周公公何时办事这般糊涂了?修仪娘娘的绿头牌,你竟敢拿东西挡住?你这般举动,是嫌你这条贱命太长,活腻了吗?”王忠一见陆瓒变了脸色,立即训斥道。
“皇上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也没注意到元修仪的绿头牌竟被放在了最边上,还被人用东西给挡住了呀!”
周公公连忙跪地求饶。
然而实际上,他心里门儿清。
今日总管不来,叫他过来,就是让他来当炮灰的,可他又不得不来,此时只能拼命磕头,只求着能留下一条小命。
陆瓒拿起敬姝的绿头牌,见上头平平无奇,没有任何花样,可见她对这种事情有多不上心。
被人这般背后阴了,怕也丝毫不知,着实不让人省心。
“行了。”他呵止周公公,吩咐道,“给元修仪重新做一块绿头牌,做得好,你这条命便保住了。”
“多谢皇上!奴才定当尽心竭力!”周公公松了口气,连忙跪谢隆恩。
他以为陆瓒是打算点敬姝侍寝了。
却不料,接着,陆瓒就将敬姝的绿头牌又放了回去。
“既然是新妃入宫,那便……华嫔吧。”陆瓒重新翻了华嫔的绿头牌。
“奴才遵旨!”周公公闻言,便立即出去传旨。
陆瓒又忙了片刻,起身前往长春宫。
然而半路上,却遇到陈笑捧了一只匣子近前禀报说:“皇上,修仪娘娘命奴才送来了这个,说要请皇上亲自过目。”
“拿过来吧。”陆瓒道。
待匣子到他手里,打开一看,便见里头颇为正经地放了封信。
陆瓒借着宫灯的光亮,将信拆开,只见上头写了两句诗,并一句话。
诗是“只闻新人笑不问旧人哭”,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陆瓒正为这两句诗皱眉,便见后头那句话则是问他:“原来皇上喜欢花瓶啊?那臣妾今晚扮花瓶给皇上看好不好?”
这看得陆瓒一愣。
但很快他就会意过来,剑眉一挑,却是一脸的忍俊不禁。
她这是笑话华嫔的封号呢,还是拿这个封号引他去倚翠宫?
“皇上?”王忠询问地出声。
“去倚翠宫。”陆瓒立即改了主意。
身后跟着的宫人们颇为意外。
王忠却颇为镇定,丝毫不觉得意外,他本想派人去长春宫通报一声,可又转念一想。
敬姝这信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卡在陆瓒翻了华嫔的牌子,去长春宫的路上送过来,怕是故意的。
他若是提前去送信,反而得罪了敬姝。
于是便干脆装作忘了,一路跟着陆瓒去往倚翠宫。
长春宫外头,宫人一直盯着御前通往这里的一条路。
良久,见到前方有了动静。
宫人按捺不住,连忙进去跟华嫔说,圣驾已经到了。
华嫔激动不已,立即出去,打算亲自迎接。
然而接着,她却眼睁睁地看着陆瓒于月色中,却是直接进了隔壁的倚翠宫,压根没往长春宫来。
“皇上,您都有些日子没进后宫,上一回还是在修仪娘娘禁足期间,如今秀女进宫,今晚是不是翻一翻新人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