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的事儿初一没跟晏航说,主要是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几句对话而已,真要说了,初一都觉得自己跟个小姑娘似的,屁大点儿事都要回家告诉家长。
不过李逍倒是也没再有过什么别的举动了,隔两三天来洗一次车,初一在就点名让初一洗,初一要是没空,他就声控别的员工。
这事儿别的员工都没什么话,就阿齐老有点儿不爽。
“你别老往修理那边去,”阿齐说,“你连实习都算不上,就是暑期工,洗车人手都不够,你还老觉得自己能修车了。”
初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维修其实也不是初一自己老过去,维修那帮员工说实在的比洗车这些要友好些,有时候会主动叫初一过去跟着看看,他也愿意去,这边儿要是刘哥不在,他还真不太愿意呆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同一个店里的人,还按业务分了不同的工作氛围。
初一觉得自己再怎么狗哥,也还是不太会处理这样的关系,以后一定还是得好好把专业学好了,能干维修的话,自己一个人对着一台车,舒服得多。
“你们没有休息日吗?”晏航躺在床上,一边打呵欠一边问。
“没,”初一去阳台把晾干了的制服拿进来穿上了,“再说了,洗车啊维,维修啊,是计,件的,多去多,得钱。”
晏航笑着啧了几声:“这架式,弄得一副生活不易的样子,我看着都要落泪了。”
“生活,”初一看着他,似乎是在找词儿,找了半天,最后一扬脸,唱了起来,“像一团麻……总有那解不开滴……”
声音还挺大,晏航被他这激昂的念经歌给吓得愣了好几秒钟才拿起一个枕头砸了过去:“哎我去你的!”
“小疙瘩!”初一接住枕头,继续把这句给唱完了。
晏航又把自己枕着的那个枕头抽出来砸了过去:“你上哪儿学的啊!这都我爸小时候听的歌了!还他妈唱错了!”
“错了?”初一接住第二个枕头,“那是什,什么?”
“那也是麻绳拧成的……”晏航顺嘴就唱了,唱到一半才蹦了起来,抓过初往床上一推,按着他几巴掌甩在了他胳膊上,“找抽呢你。”
“你会,会啊,”初一趴在床上笑着说,“晏叔叔小,时候听的你,你都会。”
“闭嘴!”晏航松开他,对着他屁股又踢了一下。
“这歌刘,刘哥拿手,机放的,”初一说,“天天放,我就听,会了。”
“离你们那个刘哥远点儿,本来就够土的了,好容易数鸭子之外学个别的歌还学这么一首。”晏航叹气。
“嗯。”初一笑着点了点头。
初一挺有活力的,晏航看着他心情不错地出门去洗车,有点儿感慨。
工作本身就是挺累的一件事儿,像初一这种从早到晚两分工打着就更不用说了,但如果不工作,就连下一年学费都交不上,生活也过不下去了。
按说这样的压力,无论是什么工作,都会让人觉得疲备不堪。
但初一身上却看不出这样的压力来,除了晚上睡觉睡得特别沉,有时候会叹几声气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表现了。
晏航虽然一直嘲笑初一土狗,有时候还愣乎乎的,但很多时候,他会很佩服这个小孩儿。
真扛得住啊。
他打了个呵欠,顺手摸过了老大让他看的那本。
写得挺有意思,结合了各种化讨论西餐,晏航倒是看得挺认真的,从里头还能看出不少老大做菜的理念和想法。
就是无论是做菜还是英语,他的水平都还不太够,看时间长了就挺累的,费劲。
在床上赖着看了两小时,晏航起来洗了个澡,打算去车之道看看洗车工土狗初。
他挺喜欢看着初一工作的样子,他还没看到过这小子干跟专业有关的事儿是什么状态。
晏航换了衣服,到窗口往下看了看,看到了崔逸的车停在楼下的车位上。
“你车要修吗?”他给崔逸打了个电话。
“你要用车就说,”崔逸说,“你是不是看到我车在楼下了。”
晏航笑了起来:“不用车,我就想找个借口。”
“上回初一说排气管有黑烟,让我去看看,”崔逸说,“你开去看看。”
“行。”晏航说。
“到电梯口响我电话一声。”崔逸说。
晏航下了楼,到崔逸家楼下电梯门口,打了崔逸的电话,然后挂掉。
过了一会儿,电梯下来了,门边角落的地上放着崔逸的车钥匙。
“又拿电梯当传送带呢?”保安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