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长见顾知浅的动作,心下微动,便问道:“这位施主,可是有什么不妥?”
顾知浅一笑,“并无不妥,我只是好奇这灵丹究竟是用何药材制成的罢了。”
“这方子乃是高人密赠,自然是不可泄露的,施主只需服用即可。”
“道长莫要介怀,只因在下世代为医,难免多加好奇了些,若是能得这秘方,对我们家族也更有裨益。”
闻言,王道长脸色忽然一变,“施主是位大夫?”
“正是,我们祖上皆是大夫,只可惜到了在下这辈,才疏学浅,略懂皮毛而已。”
王道长和小道士对视了一眼,道:“贫道恐不能将这灵丹给二位施主了。”
安子鸢将二人的脸色变换收进眼底,问了句:“这是为何道长?”
王道长表情有些不自然,却仍装作镇定道:“施主还听我解释。当初高人赐我这灵丹秘方的时候,千叮万嘱不可泄露方子药材,更不可轻易传给大夫。怕的就是若有大夫知道了秘方,大肆造这灵丹,倘或动了不轨的心思,便违反了高人的初衷。故此,我这灵丹只赠与一般百姓,让他们吃下便是。”
“哦?还有这等缘故。”顾知浅故意摇了摇头,“不过道长尽管放心,我方才也说了,我祖上的医术到我这辈几乎就失传了。我虽感兴趣,但也没有这个能力。况且,我向道长保证,绝不擅自研究,如何?”
王道长稍一犹豫,又立即摇头拒绝:“还是不妥,贫道也是谨遵高人旨意,若是因此毁了规矩,恐有损道行,还请二位施主见谅。”
顾知浅却是扬唇一笑,转着手中的灵丹,“那道长将这灵丹赠与那些无辜百姓的时候可曾想过有损道行?”
王道长的眉头一皱,看着顾知浅的眼中既有疑惑又有警惕,“施主这是何意?”
“何意?道长应该最为清楚不过了不是吗?”顾知浅眼神逐渐变冷,“你这灵丹,只怕是夺命的丹药吧。”
王道长一把站了起来,心中顿觉不妙,莫非……
“你是谁?究竟是什么意思?”
“道长记性真是差了些,我不是说了,我是位大夫。此行来淮关,正是受人之托,来救被道长所害的无辜百姓。”
“施主在说什么,贫道听不懂?淮关百姓明明是因为染了瘟疫,怎变成是我所害的?”王道长否认道,暗中给小道士使了眼色。
“不懂?这淮关百姓究竟是染上瘟疫,还是中毒,道长岂会不知?若是换做旁人,定会被蒙了过去,只不过,道长你运气差了些,偏偏碰上了我。”
听到“中毒”二字,王道长的神情就藏不住了,露出一丝惊恐,“你怎么会!?”
“很惊讶?”顾知浅冷哼一声,“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灵丹,寻常的江湖术士不过是以面粉揉成团诓骗那些无知百姓,也不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只是,为何道长的这灵丹中有着致命的铅汞呢!?”
顾知浅的逼问让王道士的脸色青了青,大喊着:“不可能,你怎么知道这灵丹含有铅汞!?”
“我虽检查出淮关百姓是因为铅中毒而不是染上了瘟疫,无意中听闻他们都从道长这拿到过灵丹妙药,心下生疑,便来探个究竟,直到方才我才完全确定,也多亏道长你亲口告诉我。”顾知浅笑得有些得意。
王道长面色阴沉,怒道:“原来你早有预谋!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
顾知浅毫无惧色,轻扬纸扇,“道长这话倒是令人发笑了,我乃是一介大夫,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如今淮关百姓还指望着我能救他们一命,我又怎么能算是多管闲事呢?”
王道长眼中满布阴鸷,“既然你非要多管闲事,如今你既已知晓内情,我就绝不会放你们离开!”
王道长话音一落,方才暗中挪动脚步,从房中柜子里取出一把刀的小道士一刀向顾知浅砍来。
顾知浅瞳孔一缩,一手楼上安子鸢的腰肢,一掌将桌子推了出去,而他和安子鸢坐在椅子上往后滑了一小段。
小道士猝不及防正撞上了桌沿,往后倒去。
王道长眼中杀意现,手中的拂尘化为利器,转动着向顾知浅袭去。
顾知浅搂着安子鸢起身,一脚踢起凳子,朝王道长飞去。
拂尘就像一把利剑,劈开了凳子。
安子鸢微侧着身子,将安子鸢护在怀中,一手拿着纸扇与王道长对抗。
小道士迅速从地上爬起,大喝一声,举着刀就冲了过来。
纸扇在顾知浅手中极为灵活,注意到小道士的动静,纸扇一转,朝着王道士的手腕处叩打了一下,一脚踢中他的腰部,逼着他转过大半身子。
转动着的拂尘缠上了小道士的刀,王道长整个身子向前倾,两人摔成一团去了。
吃痛地叫着,好不容易挣脱开的两人刚一起身,就见顾知浅手中抛出了什么,旋即脖颈微微作痛,两人下意识地地伸手去摸,竟是一支银针。
将他拔出,王道长脸色瞬间一青,“竟然使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兵不厌诈,方才你们不也想偷袭我们?”
“你以为凭这支小小的银针就能奈我何?”王道长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