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锋清晨醒来,头还有些疼,但神智清醒,昨天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忍不住捂住脸哀叹一声,他果然还是太放松了,这完全不是他的做派,这可是不戒门,他视为对头的大不戒的地盘。
他真是太不谨慎,太不合格了。
只能说,昨天的酒太过醉人了,让他失去了戒备。
这可不是好事,指不定昨晚就被人摘了头了。
不过,既然没被摘了头,那就不必太过在意了吧。
叹了口气,他放过了自己。本身他其实也是个洒脱之人,若非重任在身,他更想做一个彻底的江湖人。
抹了把脸,他正要起身,就听旁边有人沙哑着声音:“天亮了?”
关天锋惊怵的偏头,就见紫眸少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打了个哈欠:“不多睡一会?昨天的酒喝得太多,大家应该都没那么早起。”
关天锋盯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俊美的修罗王“哈”了一声,掀开薄毯,露出健美的身体,随手捞过一件衣袍,高大的身体几乎□□,毫不在意的随便披着衣袍,随口说:“这是我的宫殿,你昨天醉得太狠,我也不知道你被安置在哪个殿里了,就只好把你带回我这里。还好你酒品不错,也没吐也没嚎。要是斯亚那家伙,我就直接扔他出去。”
虽然春天来了,但夜里也是很冷的,哪怕有武功在身,也得冻个半死。
关天锋不动声色的看看自己,微微松了口气。他身上甲胄未脱,只有披着的白色大氅被解下来,整整齐齐叠放在胡凳上。
沙罗顺着他眼神看过去,笑了笑:“你那甲胄复杂得很,侍女没解开来。我就说算了,你们中原人到了这里,肯定是心有忌惮的。本来阿伦还给你准备了女奴,都是精挑细选的处女,我看你必也是瞧不上的。”
他瞅了瞅关天锋,忍不住笑:“真要用了,就不知道谁享用谁了。”
关天锋冷瞥了他一眼:“我倒不知道,修罗王是个如此轻佻的人,不如我们出去比划几下?”
沙罗爽朗:“我倒是求之不得,可惜阿伦不许。是我失言了。你要不要看我收集的骏马?我送你一匹谢罪。”
关天锋:“谢不谢罪,就几句玩笑话而已。我不要你的马,倒是可以去看看名闻天下的修罗王的马群。”
沙罗搭着他的肩头:“你的坐骑,也称得上一等一的宝马,不是凡品。我也有几匹珍品,不在你的宝马之下。”
关天锋来了兴趣:“那我可要一饱眼福。我那云踪兽,可是吃肉的凶兽,不是谁都能有的。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天品能与之相比。”
沙罗:“不急不急。先吃过饭再走。我来月城,也就只带了几匹来。就在城外马场,半个时辰就能到。”
拍了拍手,门打开,几个侍卫捧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服侍沙罗洗漱。而一溜几个中原少女捧着用具,来到关天锋身边,小心翼翼的服侍。
关天锋倒也没觉得奇怪,大唐富贵人家,也不免买几个美貌胡姬服侍,修罗王备有几个中原侍女待客,那是多正常的事情。
洗漱用品都精致齐全,让他有些恍惚,倒不像来到了西域,而是回到了他在大唐的府里。侍女也颇为娴熟,连发冠都齐备,仔细的为他梳理了头发,束发戴冠。若非不便,他都想洗浴一番了。
沙罗倒是随便用金带扎了一下头发,就出了寝殿。等到关天锋走出寝殿,就见外殿已经摆好了早膳。
沙罗已经坐在主桌前等他,左手案几上也摆满了食物,和沙罗的一般无二。
关天锋看这虽然简单,却很是用心制作的食物,倒也很喜欢。他是锦衣玉食的长大,但那也不过是在府里,行走江湖,尤其是来西域,路上就是干粮清水,哪怕到了客栈,也不过略好一些,有些肉食汤品而已。
且他顾忌不戒门,另走了一条路,实属荒凉,就更谈不上享受。
来到月城,饮宴倒也罢了,这一顿早膳,就吃得很是舒心。虽然不豪华,却很顺口。并不是完全西域风味,反而有一些中原做法,很是顾全了两种风味,两人都吃得满意。
关天锋谢过沙罗的用心,沙罗一摆手:“本就是为了招待你才找来的厨师,你是贵客,自然是想让你做客舒心,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两人随后出门,侍卫牵来马,并没有关天锋的云踪兽。
沙罗解释:“你那马好好的还在你那殿里,就随便将就一下吧。”
关天锋莞尔一笑:“你这汗血马可不是将就,这都是将就,那我都不知你那珍藏都要多好了。”
沙罗笑笑:“这马还称不上是汗血马,只是父辈有一些汗血马的血统,到了它这里,就薄得多了。若只有红汗,算不得神骏,只堪日常驭使罢了。”
关天锋轻盈上马,催马前行之时,倒也很得力,能称得上是千里马,比一般马要神骏得多,但比起关天锋的云踪兽,那就逊色多了。
关天锋心中有些艳羡。像她的云踪兽那种神驹异兽,天底下也没几只,她也是机缘巧合才能获得,更不是牧场能养出来的。
但像眼前这两匹马,等闲在他的牧场那也是佼佼者,在这里却只做寻常驭使的用途,就让关天锋心里很酸,不戒门盘踞西域日久,马场牧场无数,不知道多少神骏宝马,丝毫不当回事,也难怪能纵横西域。
她对要见识的珍品,就更向往了。
沙罗倒是没让他失望,这次带来了五匹极为神骏的宝马,一公两母。公马是红马,母马一白一黄,都是神采飞扬的骏马。骨架极为高大,母马都超过他们身下坐骑半尺高,公马就更加高大,看着就很摄人。
听沙罗所说,红马也是吃肉的异兽神驹。
关天锋看了半天,心里叹口气。颇有遗憾之色。
沙罗看他一眼:“虽然马不能送你,血影倒是可以和你那云踪兽配个种,难得有配得上它的。它这性子高傲得很,就连那两匹马都看不上,去年方才成年,所有母马都没看上,都近不了它身,这两匹母马称得上极品了,也没看上。我便是因此带了它出来,本想着其他几位门主都有好马,试试成不成。”
关天锋迟疑了一下,倒也有些心动。但很快就摇头:“以后再说。”
他的是母马,真要配种怀上了,他短时间不能回中原的话,难道还忍心骑着怀孕的马跋涉千里?
还是就把马留在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