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惯有的一点。
她又很明白,自己是人,而,时渊,是妖,好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横跨在他们之前的,是万水千山,天南海北。
且不说时渊眼里有没有儿女情长这种东西,打个比方,假如两人真的在一起,江姿婳又想到一个问题,自己能陪他多久,几十年的光景,对时渊来说,却是微不足道。
他们的结局,不管是哪一个,似乎都带着瑕疵,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所以,她有犹豫,是不是该将这份喜欢藏在心底在深处,就这样,不也挺好?
只希望几十年后,她容颜老矣,魂归幽冥,未来漫长无尽的岁月,他还能记住有江姿婳这么一个···朋友。
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些。
江姿婳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多愁善感,她从小到大,不管什么大风大浪,她从未会失了分寸,乱过手脚,所以,察觉自己现在的情绪,不由勾唇,失笑。
这时,一旁的时渊露出不满的神色,低头,凑近几分,用清冽的眼神注视:“江姿婳,你在发什么呆。”
突然的靠近,属于男性好闻的气息袭来,江姿婳回神,那张俊颜近在咫尺,心跳徒然加快,不由后退。腰撞在厨房台面,正好,后背有伤口,又磕个正着,疼的她微抽口气。
江姿婳手扶住腰,另一手不忘轻轻把时渊往外推,义正言辞的掩饰尴尬:“你别突然靠近,很吓人的。”
噢,自己先发呆走神不好好听他说话,还反过来怪他。
时渊瞥一眼过去,小会过去,眸色轻联,静默不语,然后,冷哼一声。
“你还没说没回去的原因。”
“驱鬼。”
无比简洁的解释他在江姿婳所住的小区,偶然发现,夜里有不少的冤魂在此游荡。
换做以前,时渊即便是经过发现,肯定是坐视不理,但如今,身份不同,对偶然遇见的这种怪事,他不可能再袖手旁观。
“这里的风水位置挺好的,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冤魂。”
显然,时渊并未查明原因。
一开始,他以为是有人在这里插了鬼旗,鬼旗招阴,故而有百里之内的冤魂闻声而来,但马上,这个推断,被pass掉。
他清除了一批冤魂之后,接着,又来一批,直到他把妖气布满整座小区,那些冤魂才不敢靠近,然后才散去。
如果说时渊一开始是带着麻烦的心情出手的,但在知道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时,他又变得热衷了。
既然不知道原因,想必今晚不会有结果,现在,夜更浓,孤男寡女的待在一个屋檐下,江姿婳又想到刚才想的那些问题,挺好的心情不禁别扭起来。
她问:“那你不回去吗?”
“你在赶我?”时渊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没有。”江姿婳否认,“是我要继续休息了。”然后,她面带微笑把时渊往门外推,“再见,时局。”
说完,砰的关上门。
时渊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原地站着不动,外面月色动人,隐隐有光从窗户射进来映着地面,风,吹得外面的树叶,沙沙作响。
人类女人就是麻烦。
心情跟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难怪以前常听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所以,江姿婳到底因什么突然心情不高兴?
江姿婳关上门,转身去阳台找来扫把房间打碎的杯子给清扫干净,而后才重新躺回床上,起初,确实是什么睡意都没有,可随着时间流逝,不知不觉,还是沉浸梦乡。
···
养伤的日子无非是千篇一律,醒来就吃,吃完就继续睡,气色养的越来越好。
每天,阿宁有过来给江姿婳换药,她有用时渊给的那瓶药,打开瓶盖光是闻到那股药香就知道其珍贵,涂抹伤口时,伤口愈合带来的麻痒感觉消减不少,且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
这几天养伤的日子过得这么轻松,完全靠它。
药天天用,只不过,送药膏的主人,自那晚之后,没在见过面。
时渊每天晚上是有过来,不过是为了调查小区冤魂聚集游荡的缘故,但,这几天晚上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再发生。
而总局带回来两块石碑,城隍有亲自现身想要把石碑带回去,但是,周田峰并不放心,因为他怀疑,推动整个阴谋的神秘主谋者就来自幽冥。
先不说石碑是他们辛辛苦苦找回来的,倘若,石碑在幽冥界又出什么问题,到时候,麻烦的又会是谁,总而言之,他们开会商讨的结果就是不同意城隍把石碑带回幽冥界。
“城隍大人,你与其在这里跟我们浪费时间,倒不如去查查我们局里同事上次亲自送鬼门关那个麻田,他原名叫李镇,我们从一日本妖怪口中得知,他好像知道怎么破解石碑篆刻的封印符箓。”
城隍:“这个问题你们之前跟我提过,只不过他是个嘴硬的,不管问什么,什么都不肯说,然后,池暝殿下一生气,把他扔进了油锅。”
结果,这麻田被折磨几天,就悄咪咪的进行二次自杀,魂飞魄散了。
死了就死了吧。
池暝座下并不在意,而后又给黑白无常派了任务,啥任务城隍并不知情,反正他很多事情,都还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