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安在哪里喝醉摔跤啦,我滴老天爷?别吓姐,这可是在过大年,我陪你一起去!”小荷丢下碗就拿包。
“小荷在家陪爸妈看电视,姐跟着去就行了。”梅姐拎起包拉着我就下楼。
不到十分钟来军营门口把车子停外面,执勤对讲机呼叫里面,出来一位穿白大褂的小伙子,问了几句带我们进去医疗室。小保安安静地躺床上打吊针,左腿裤腿剪掉了,膝盖做了包扎。左胳膊肘也做了包扎,其它还好,小脸蛋儿还算干净。
军医介绍:“幸好是被机动三轮摩托巡逻组发现,一分都没耽误,抬上车直接拉回来,当时处于半昏迷状态,打一小针醒过来,一看全是军人吓懵了,爬起来就要跑。告诉他这是军营医疗室才安静下来。膝盖,胳膊都是创伤,没有撕裂,所以不用缝针,清洗后直接上药,其他无大碍。吊针打完估计酒也醒了,第四天去观澜医院换药就可以了,如果不乱动应该已经结疤了。”然后把治疗日志给我。
谢天谢地,没出大事儿,一块石头落了地。梅姐说感谢的话,我站外面电话告诉老婆大人不用担心,无大碍,陪爸妈安心看春晚。
九点多,吊针没打完保安就醒了,睁眼看见我跟梅姐,还行,笑得出来!
“醒啦,咋就你小子不省事儿!下次喝酒喊我,梅姐开车,喝醉了也不怕。咱们军营巡逻队出去坏人没遇到,捡个半死不活的酒鬼回来,明天送锦旗我都没脸送,你告诉我该怎么写?”
“你小子也是军人出身,为什么见了军人还要跑,没干坏事儿吧?我告诉你晚上我去工厂看了,大门不见了,咋弄?”
“老大你放心,真没干坏事儿,就跟几个老乡喝酒。工厂里你说啥丢了我都相信,唯独大门丢不了。治安岗亭头顶上有个摄像头正对着公司大门,治安队都说专门给你装的。”
十点打完,用轮椅推这小子出来坐车,千恩万谢,然后回工厂。到门口犯愁了,娘希匹谁照顾你呀?
“老大,麻烦你送我去晚上喝酒的地方吧,新田,都是我老乡,还有我弟弟,他们放假,租房住,很方便,我几天好了就回来了。”
梅姐不放心,问他:“亲弟弟吗?不熟我看是算了,就住工厂,老大给你送饭吃。”
“梅姐,是我亲弟弟,你放心,都是我们一个村的,你去看了就知道。”
那行吧,住你亲兄弟一起,明天接着喝,住工厂我肯定不给你带酒。哦,饭堂锅里给你留了好吃好喝的,一起给你兄弟带过去,黄酒你绝对不能喝啊,红伤挨不得。”
把一楼走廊的灯全部打开,门卫室也亮堂堂滴。锁好门走到路口,岗亭三个兄弟。“来来,马上就十二点了,兄弟们辛苦,先发红包,新年快乐!”每人派一百大洋,然后告诉哥几个,这小子不学好,成伤兵了,带他去走亲戚,后面留点神。
“我日啊!下午就应该把这小子呼叫回来的,老大,他的对讲机你拿着,有什么事直接呼叫就行了。后面工厂我们会看着,你放心,不会有事儿。”
把小保安送去新田安顿好,回来也就十二点了,周围的鞭炮声一家比一家炸得响。送梅姐回家,站楼下来个拥抱,想想老姐曾经风风火火的乐观达派,如今过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住,也不是滋味。送她上楼,等她冲凉出来帮忙吹干头发,我才下楼。把车子开回来,上楼都还没睡。
“爸,还没看完呀?耶,她还不睡?”抱起来精神很好,瞪着眼睛左顾右盼地看着爸爸。
老妈又端几个菜,说我没吃饱,也早饿了,再吃点东西喝杯黄酒。
还真就饿了,边吃边喝边讲了小保安经过,老婆大人立马说开工告诉小哥换一个。叫他看大门,醉倒在路边,多危险哪,出了问题还不是我们工厂负责。
“还有哇,给巡逻队捡回军营治疗,军营医疗室平时也不对外营业,都是免费救助。我考虑还要送一面锦旗感谢人民子弟兵。还没想好咋写?”
爸爸说:“是要送锦旗表示感谢,离工厂这么近,别显得老板不懂事,也好写,‘救死扶伤,军民情深’!”
“俺哥,工厂晚上没人值班,行不啦?办公室全是新电脑、打印机。他人摔了,我们的单车呢,捡回来没?”
“走的时候跟路口几个兄弟打招呼了,多看着点儿。再说都晓得附近有军人巡逻,大过年的谁敢翘工厂呀,不要命?一楼的灯全打开了,明早再去关。那还有心思关心单车,应该在军营吧,等这小子回来了自己去找。”
“这蕾蕾咋还不睡觉呢,看着爸爸吃喝,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八成饿了吧?”
“她都睡一觉了,也刚吃饱,这下好了,见爸爸回来,想起来跟你玩儿,她不睡,我们都别想睡。”
催爸妈去睡,我吃不多,晚上也不准吃多,雷姐收起来,叫我去冲个凉,换套睡衣拎着老黄酒坐茶几慢慢喝。荷妈妈带宝宝进屋,电视机关了,我找出万宝路点一支,美滋滋,终于歇口气儿!
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今夜都不会停息。过年嘛,哥不反对放鞭炮,却搞不懂有人为什么通宵都放?有人放炮是图个热闹,有人是为了喜庆,有人是想蹦走霉运,有人是迎接新年,有人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是想享受那片刻的快感!
就像我,此时一手摸酒杯,一手夹香烟,老人休息了,孩子消停了,一年到头了也已经又开始了,想享受片刻的安宁,贵为老板,却觉得很奢侈!陪家人吃个年夜饭都还要折腾。五弟,小猴子,回老家一吹,都觉得哥在深圳当了大老板,一时间都盖过了老大的光辉!殊不知工厂墙头上一根草黄了,哥都担心秋天来了!
雷姐洗罢摸罢了,坐下来端起酒杯小喝一口。“强子,还在担心啥,工厂嘛?路口就是岗亭,也有摄像头照着,卷闸门打开又那么响,没人敢胆大妄为!”
“姐,我是怕这鞭炮声,如果人家打开卷闸门跟炮声同步,路口的兄弟绝对听不见,毕竟还有二百米的距离。”
“多虑了吧,没有几个小毛贼有你这种灵感!五弟回家也没打个电话给你咩,就是不晓得老母亲身体怎样?”
“回家就没个信儿,去年也是一样,小年那天我打电话问了做螺丝的小猴子,他叫我放心,老太太在家很好。”
“蕾蕾一天大一天,房子的事儿,无论如何都要考虑了,我算了一下,家里的钱,加上小荷还有十万私房钱,买房带装修还勉强够。我不是借了十万给阿娟,不然装修就不考虑小荷的钱。”
“开年就开始留意周边的房源,你感觉合适的该下手就买了呗,家里人多,一百二三平米的才考虑,至少四房。钱不够就月供,很多打工一族不也都选择月供,我感觉也没啥。其实我还想买一台商务车,记得放假前一天美国佬过来开的大别克吗?”
“嗯,也是的,很多像样儿的公司都有商务车,接送老外方便。毕竟人家普遍高个子,梅姐的车,小荷的车,自己用还行,接老外真就嫌小。”
“姐你看哈,明年就指望外贸做起来,开工还有三位外贸美女过来,人家从外资公司跳到民营公司,图啥呢?第一咱们工资出得起、提成给的高,第二也要拿出实力给人看不啦?哥虽然也穷,但一定要给每个人足够的信心去做事!”
“二楼真的给美国佬看上,就给他们专用,做手袋、背包,成品工序很多的,剪线头,查货、包装,成品堆放,都需要地方,估计一楼也要搬走。俺哥,你看呢?”
“不用看,这个问题还迫在眉睫,一楼真得搬走。小哥来了叫他另外找厂房。一千平米就够了。就做现有的客户,还有我们自己也要用纸箱,一旦做开了,自己的用量也是可观的。纸箱厂几年之内还不能丢,毕竟利润还可以。”
“纸箱分开之后还叫梅姐去打理,毕竟他老本行,呆这边发挥不了多大作用,虽然是总经理,还有你董事长在这边坐镇呢,这样纸箱厂还会越做越大,光凭小哥,肯定越做越小,做到最后就剩下我们自己用,岂不完蛋了!”
“行哪,梅姐愿意操心就跟纸箱厂走,不愿意不勉强,身体不是很好,现在啥事儿都有点依赖我。刚坐下想起来啥来着?”
“还有啥,乡下老家的事儿?”
“老五的事儿,婚姻大事,不是听说他对办公室小刘有点意思咩,都这么久了,没下没?”
“是滴,转眼他来深圳也两年,当初叫他来就是指望他能在深圳找个媳妇,二十五六的人了。我又不在工厂,哪里晓得,明天问问梅姐。睡吧,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