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深走进了郑贵妃的寝殿之中,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母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回来过吗?”他轻轻抚摸着寝殿里的镜台,像是从镜子中看到了母妃笑靥如花的样子。
正当他沉浸在回忆之中时,突然有人冲了进来,持短刀向他刺去,他快速躲闪,还是被刺中了手臂,右臂鲜血直流。那人黑衣蒙面,刀刀致命,夏云深吃力地应付着,可是刀上却有巨毒,他很快变了脸色,嘴唇也变成了黑色,吐出一大口黑血。那人一掌将他拍出寝殿之外,夏云深已无力应付,他默默闭上了眼睛,黑衣人持着短刀再次向他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重湖一掌拍在那人持刀的右臂上,刀子落在了地上,他愤怒地抽出腰中长剑,向黑衣人砍去,一边砍一边大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黑衣人很快落了下风,看到侍卫们赶来,跃上屋顶,一瞬间便没了踪影。
侍卫们匆匆追他而去,重湖慌忙地跑到夏云深身边说道:“王爷,你怎么样了。”夏云深倒在了他的怀里。
梁帝对夏怀安说道:“安儿,你先出去吧,父皇有些话要单独和你母后说。”
夏怀安行礼退了出去。
梁帝对王皇后说道:“阿然,扶朕起来,我们之间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王皇后闻言,瞬间湿了眼眶,她扶着梁帝坐了起来,随后哽咽道:“原来皇上还记得臣妾的闺名。”
梁帝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朕怎么会忘呢,朕第一次去王家找你哥哥的时候,你突然间跑了出来,正巧撞在了朕的身上。你哥哥在后面训斥你说道:“阿然,怎么这么没规矩?冲撞到贵客了。”
“原来皇上都记得.....”王皇后无限动容。
“从那时候开始,朕就记住你叫阿然了。”
“那时候皇上还是王爷呢,后来,皇上经常带着臣妾去看花灯,洛城的花灯可真漂亮啊,臣妾成为皇后之后,再也没去看过了,皇上,等您好了,再带臣妾去看一次吧。”王皇后哽咽道。
梁帝笑了笑说道:“朕也很想带你去,但是力不从心了,如今朕弥留之际,有件事情想交代给你。”
“皇上......”王皇后低声抽泣了起来。
梁帝笑道:“阿然别难过,终归会有这么一天的,朕这几天老是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总觉得亏欠了你很多,朕是一国之君,很多事情必须顾全大局,朕知道你因为郑贵妃怨恨过朕,也知道你因为淑贤一直都在怨恨朕。”
“皇上,臣妾不敢。”
“阿然,没关系的,是朕当年被蒙蔽了双眼,宠爱郑贵妃,冷落了你,你怨朕也无可厚非。但是淑贤的事情关系到边疆的安危,朕也没有办法。不过朕想在活着的时候,给你一个公道,朕决定将信王赶出洛城,去新都做个无权无势的王爷,至于魏琦,朕也罚他边疆,永远不得踏入洛城半步。朕死后,安儿继承大统,他刚刚登基,局势尚不稳定,万不可背上残害手足的罪名,如若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必会造成朝局动荡。”
“皇上为安儿考虑周全,臣妾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王皇后说道。
“至于信王,让他尽快离开洛城,朕刚刚召见他,就是为了告诉他,尽快离开,不得延误。他的母妃背着朕做出了那般不堪的丑事,他有什么资格为朕守灵。”
“皇上英明,臣妾谨遵皇上的嘱咐。”
梁帝握住她的手说道:“朕这辈子,欠你太多了,有时候朕想,当初朕不做皇帝也挺好的,和你去做一对寻常人家的夫妻,普普通通地过一辈子,没有亏欠,没有疏离,也没有迫不得已。”
王皇后趴在他的手上哭了起来,梁帝温柔地安慰着。
高公公走进来说道:“皇上。”
王皇后悄悄擦干了眼泪,整理了下仪容。
“何事?”梁帝问道。
“皇上,大事不好了,信王在长乐宫遇刺,伤口极深,而且刺客刀上涂有剧毒,信王现在情况危急,太医们束手无策。”高公公说道。
梁帝愤怒地看向王皇后,刚刚的温存荡然无存。王皇后满脸震惊,她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说道:“皇上,和臣妾无关。”
梁帝收回怒容,劝慰道:“皇后不要多心,朕知道与你无关,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王皇后满心忧虑地退了出去。
梁帝说道:“朕还没死呢,他们就已经等不及对深儿下手了。”
高公公说道:“皇上,现在该怎么办?”
“告诉太医院,全力救治信王,如若救不回信王,整个太医院给信王陪葬,然后立刻广贴告示,重金寻求民间医术高明的郎中,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信王。”
“是,奴才马上去办,只是这样一来,王皇后和王丞相必定知道皇上心系信王了,皇上的苦心算是白费了。”高公公说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无论朕怎么做,他们都不会放过信王,那朕就为信王永绝后患,传闻以谦来见朕。”
夏云深大口大口地吐着毒血,太医们焦头烂额,夏怀安怒斥道:“真是反了天了,皇宫之中竟然有刺客堂而皇之地刺杀亲王,御林军何用?”
御林军统领赵焰连忙跪下说道:“殿下息怒,皇宫上下已经戒严,正在全力搜捕刺客。”
“殿下,刑部主事沈思杰求见,他说他能医治信王。”黄培走进来说道。
“让他进来。”
沈思杰提着药箱走了进来,跪地行礼说道:“臣刑部主事沈思杰参见太子殿下。”
“你会医术。”夏怀安问道。
“回殿下,臣的家族世代从医,只是到臣这里荒废了家业。不过臣从小跟在父亲和祖父身边耳濡目染,略微会些医术,听说信王殿下中了毒,特前来一试,为王爷解毒。”
“既然如此,快去救治信王。”
沈思杰提着药箱走到了夏云深身边,重湖扶起夏云深,他用手帕沾上毒血,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喂给了夏云深一个药丸,又在他的伤口出洒上了一些药粉。
片刻过后,夏云深不再吐血,脸色也恢复了一些,重湖惊喜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沈思杰诡异地笑了笑,随后提着药箱走出了寝殿,他对夏怀安说道:“回禀太子殿下,信王殿下所中之毒十分罕见,是由数十种毒花毒草炼制而成的剧毒,其中包含了箭毒木的汁液,臣已经控制住了信王殿□□内的毒药,但如果想要祛除干净,臣需要确定是哪些毒花毒草,才能对症配置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