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归峤依旧睡在里面，顾衍行睡在外面。
他很自然地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季归峤起初还能枕着自己的枕头，这会被他一捞，只能靠在他肩上。
“阿行，告诉我师兄跟你说了什么？”她抬眸看向顾衍行，伸手摩挲着他的脸颊，然后开口道：“感觉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顾衍行微愣了一下，然后垂眸再她手上蹭了蹭，嗓音又轻又低：“没有不开心。就算他让我不开心，我也当场就还回去了，并没有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他视线看向季归峤，话语迟疑地开口：“峤峤，我知道你在感情方面有点迟钝。但是，你真的没有发现吗？洛桉，对你的感情，与我其实是一样的。”
季归峤听闻明显愣了一下，才下意识反应过来，顾衍行这是吃醋了。
更何况，她其实早就已经表明过了自己的态度，从毕业那一年开始，她就很明确地对洛桉说过自己的心思，自己并没有对他动心，一直将他视为敬重的前辈，大哥哥一般的存在。
“你有没有……”
他话语小心翼翼地问向季归峤，还未说完，被季归峤一手捂住了唇。
她眼神坚定透着一股温柔地解释道：“没有。顾衍行，我只为你动过心。其实，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对你的心思。我一直想让云城那边的精神病患者得到好的治疗和关注，经历过镇长女儿那场触目惊心一样的自杀方式之后，我忽然明白了自己也许去云城可能不仅仅只是为了遇上你，而是让那里的病患得到救助。可是，当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之后，我去找过你，去过你曾经在的康健中心，还有去过戎关。我发现对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好像真的把你弄丢了，那一刻我才发现，你消失了，我的心，好像也跟着消失了一块。”
顾衍行闻言，原本阴郁的心情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他也终于明白也许那段录音是洛桉故意录下来的，也是故意放给他听的，为了刺激他。
当时，季归峤应该是准备再次去云城救治那里的病患，才说出这种话。
他内心忽然一阵雀跃又激动，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你找过我？”
“嗯，在云城又呆了一年。那段时间，会隔三差五去一次军荣康健中心和戎关。”季归峤略微点了下头，眸光看向他，有些气馁：“只是，沈忠秉那时候已经走了，戎关守卫森严，我根本探寻不了任何事。”
顾衍行想了想，戎关守卫确实如此，没有熟人，季归峤根本不允许入内，就算辖区的守卫也像是个木桩子一样，不可能会跟季归峤透露半个字。
可是，那一年，也正是他危在旦夕的时候，他整整在床上近乎躺了一年半才逐渐苏醒。
“受委屈了吗？”顾衍行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声音透着一股喑哑。
季归峤摇了摇头，看向他：“没有。就是不放心你。”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顾衍行话语之中满是内疚与歉意，他伸手覆盖上她的手指，与她的手渐渐十指相扣，深浅不一的吻像雨一样落下来。
季归峤感觉他在一点点抚慰自己，明明他才是最需要被安慰的。况且，自己明明是打算安慰他的，反而变成他来安慰自己了。
“……峤峤，我想……”
季归峤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眼底不知何时浮现出一抹明目张胆的欲火和占有。那样的眼神与之前每一次都似乎不太一样，似乎比海更深，像是深渊巨兽，眼底吞噬的眼神显而易见。
她反倒没有言语，只是伸手摩挲着顾衍行的脸，然后逐渐将他的脑袋压低了一些，自己的唇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这一吻不要紧，一下就彻底点了顾衍行。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垂眸快狠准地含住某人的唇，将人的气息尽数吞没殆尽。
房间暖黄色的灯光一直到后半夜才逐渐被熄灭，窗外繁华的灯光与寂静夜空里的星光形成明显的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