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抵达彭叔和姚婶的摊位,将近八点,摊位前的灯笼已经只剩下五六盏,手工饰品也所剩无几。
“彭叔,姚婶。”
“你们来啦,就等你们了。”姚婶从摊位上起身,看向两人,从灯架上取出四盏灯笼,塞进四个人手上,白露和栀子的灯上面一个绘着霜花另一个自然就是栀子花。
而季归峤的灯笼是芙蓉,顾衍行则是一个镂空形状的绣球。
“来来来,再一人配一顿长灯花,这样就长年安乐,心想事成。”姚婶将摊位上几只小木质镂空绣球花的吊坠挂在四个人身上,里面似乎有个小小的发光珠子隐约亮着。季归峤看着很是精美好看。
“谢谢姚婶。”
“不客气。”姚婶看向顾衍行,多拿了一个挂在顾衍行另一边:“衍行要挂两个才行。”
“谢姚婶。”顾衍行见对方似乎是想帮自己挂,他便只好站着不动,模样像个十分得长辈心意乖巧顺从的孩子。
姚婶忙活完毕,对着站在一旁的彭叔道:“老彭,好了,收摊了,去看放天灯,不然赶不上。”
“好勒。”彭叔将最后一盏灯给了姚婶,将摊位上剩余的东西收好,放进背包里。
他领着众人进入一条小路,开着小三轮,将众人都拉到了放天灯的草坪广场上。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放过爆竹的气味,有些呛鼻。
季归峤扫了一眼人群,这里很多人都过来了,一旁有七个桌子,桌子旁是笔墨纸,供人祈愿用的。桌子旁边,是一个巨大的抽奖箱,众人都排队去抽,抽到什么颜色,对应一旁桌子上面桌布的颜色,依着颜色再去往对应的天灯那边排队将自己写好的东西贴上去。
彭叔和姚婶是红色,栀子和白露是橙黄,季归峤和顾衍行都是紫色。
季归峤拿着两张纸条,一张递给顾衍行,她捏着小楷的毛笔,视线落在顾衍行身上,才静默地写下两行字:“悠悠宵偃慵,衍衍暮行款。”
顾衍行捏着笔,只写了两个字,是属于她的名字:“归峤。”
两人都写好的时候,季归峤一直看着他手里的字条,刚才他神神秘秘的,也不肯给自己看,直到两人站在紫色的天灯旁,将字条都贴好了,她才看到顾衍行贴在自己身旁的字条。
“你……”
怎么只写了她的名字?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写什么,就写了这两个字。”
顾衍行对上她充满疑问又诧异的目光,自己反而很坦然地说出内心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在没有遇上季归峤的时候,可能会一直处于眼下这种病态之中,甚至没有生的希望,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也只是顾衍行,一个平平无奇的名字,一直这样苟且偷生,有一天可能会把自己了结,然后死在病房,第二天才被发现,了此一生。
他的视线往旁边侧了一眼,眸光看向季归峤写的字,那是一句诗,他不懂,只是觉得这首诗里好像也有他的名字。
他忽然将人从身后搂着,将脸颊埋进季归峤的肩头:“你不是跟我一样?为什么说我?”
“我……我是在祈求岁月静好。”季归峤想了一下,这才随便找了句话搪塞他。
“是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