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隔数千米外的荒地内,郄龙正在密切关注杀手打电话,可惜无法听到内容,不知是否和瓦希德有关。他没有购买声音采集器,如此远的距离,采集器毫无作用,除非拥有像隐龙无人机一样的设备。可他目前无法和家里取得联系,得不到人员装备和资金上支持,一切只能靠自己,很是被动。
杀手一分钟内结束通话,坐在客厅的沙发和女人吃早餐,心情似乎很愉快,谈笑不断。两人吃过早饭,收拾完毕,换上正装,离开度假木屋,开车沿着湖区公路一直往东驶去。郄龙火速收起观鸟镜等户外准备,开车跟上杀手,保持安全距离,小心跟踪。杀手带着女人同行,不像是去执行什么任务,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或许是用女人来作掩护。
白色宝马轿车不久离开湖区,开上高速公路,方向西南,不断加速行进,时速至少有150公里。郄龙没有开那么快,保持百公里的时速跟踪,担心是杀手的反跟踪措施,毕竟对方晨游时曾靠近荒地,可能是察觉到了有人监视。大约一小时后,杀手驾车离开高速公路,进入一个名叫布斯的小城,径直开往市中心。
布斯小镇正在举行音乐节,到处都可以看到宣传广告和街头表演的艺人,街道上的车辆和行人都很多,相当热闹。郄龙开车远远跟着杀手,穿过数个街区,抵达位于市区西侧的音乐会主会场,附近停满了车辆。空旷的广场上搭建了很多舞台,每一个舞台上都有音乐表演,各种风格齐备,音响设备发出刺耳的声浪,持续不断。
杀手把车停在广场远处街边,下车和女人步行进入广场,没有再露天舞台前停留,直接穿过,走到一幢乳白色的建筑物。这里是布斯小城的音乐馆,据说著名作曲家勃拉姆斯曾在此居住过一段时间,因此这里的音乐氛围很浓厚,尤其是古典音乐。今天有一场钢琴演奏会,其中一首多瑙河之恋是副总裁夫人的最爱,早就在网上订好票了。
钢琴演奏会上午十点开始,还差半个小时,观众们已经开始入场了,都是正装,人数不少。副总裁夫人今天穿着黑色丝质长裙,配同色丝袜和高跟鞋,雪白修长的脖颈上带一串珍珠项链,优雅而华贵,极为气质。肯特也穿上平时很少穿的深色西装,白色衬衣配黑色领结,掩盖住彪悍之气,不那么显眼。
肯特和副总裁夫人很快走入音乐馆的大厅,行至前台,说出名字,领取晚上订票。前台工作人员请两人稍后,迅速查看电脑记录,不久取出两张门票,递了过来。肯特接过门票,说声谢谢,然后和副总裁夫人朝入口走去,很快检票而入。音乐大厅的面积不算小,可以容纳上千名观众,这对只有五六万人口的布斯小城来说,比例已经很高了。
肯特和副总裁夫人座位在第1排,位置较为理想,四周已经坐满了观众,大厅内没有包厢。两人很快进入座位坐好,真皮座椅相当舒服,观众们喧哗声也不大,很有秩序。距离演奏会开始还差十分钟,大厅内灯光顿时黯淡下来,光线聚焦在舞台上,钢琴摆在正中央,演奏者还没出现。
郄龙没正装,无法跟入音乐大厅,而且本场钢琴演奏会的门票已经卖光,一张不剩。他担心杀手是来这里和什么接头,演奏会马上就要开始,大厅的内灯光已经熄灭,现在就算能混进去,也很难找到杀手。敌暗我明,执意搜寻,反而容易暴露。他遂果断退出音乐馆,选择盯车不盯人,没必要留在音乐馆外浪费时间。
他的宝马x5停在广场西面的巴赫大街上,距离杀手的汽车数百米,因为大街带有一定的斜度,无法直接看到。他为防意外发生,随身携带装有观鸟镜和三脚架的背包,格洛克19型手枪也藏在背包后部夹层内,子弹已上膛,掏出即可使用。他没有返回宝马x5,选择在目标车辆附近的咖啡馆内监视,点了一杯黑咖啡,翻看店内的英杂志,消磨时光。
他看过钢琴演奏会的时间,需要两个小时,中午十分结束,然后还有见面会,很难确定准确的时间。咖啡店内杂志大部分都和音乐有关,顾客们闲谈间也都聊音乐,但没有人大声说话,以免打扰别人,很有素质。前来参加观赏音乐会的外国人也很多,郄龙坐在咖啡馆里并不显眼,安静看着杂志,暗中却盯紧外面目标车辆。
他在咖啡馆里消磨了一个多小时,接近正午时结账离开,换一家餐馆继续监视,长时间停留一处会引起怀疑。他不能排除杀手有同伙的可能,也许就在附近,必须多加小心,花岗岩国际安全公司的人并不好对付。他在就险些命丧这些雇佣兵之手,现在也算是仇人见面,而且是在对方的地盘上,情况会更加危险。
他选择在一家快餐厅就餐,排队买汉堡和可乐,顾客很多,队伍几乎都排到了大门口,至少有几十人。快餐店里顾客绝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人人带着耳机,低头玩手机,上传自己拍摄的视频,乐此不疲。他的年纪比对方打不了多少,穿着也很时尚,带着棒球帽,也掏出手机摆弄,逐渐混入对方当中。
他排队等了一刻钟才买到汉堡和可乐,餐厅内部已经没有座位了,只好和大部分年轻人站在街边用餐,感觉还不错,又能方便监视目标车辆。大约
过了二十多分钟,杀手的情人出现了,着装性感迷人,吸引了很多路人的注目。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被人注视,毫不在意地从众人身边走过,靠近白色宝马车,开门坐上驾驶位,很快启动离开。
白色宝马车并未开远,停在二三十米外岔路口,发动机开着,明显是在等人。没过多久,杀手出现了,西装换成了便装,快步从快餐店门口走过,并瞟了站在路边吃饭的人群一眼。他没发现郄龙,转眼走过,靠近宝马轿车,开门而上,很快拐入岔路消失。巴赫大街算是市区的主干道了,有多条岔路通往城外的高速,杀手和情人显然是要离开布斯小城了。
郄龙及时离开快餐店门口,快步走向停靠在数百米外宝马x5,准备尽快上车,跟上目标。他距离宝马x5尚有六七十米时,突然发现车身有些异常,整体向人行道内侧倾斜,原因不明。他随即放慢脚步,暗中观察四周的动静,没发现可以人员,遂逐渐靠近宝马x5,很快发现左侧的前后轮胎都瘪了,因此才会发生倾斜。
他判断一定是杀手搞得鬼,说明已经发现有人跟踪了,辛亏自己没留在就在车上监视,不然当场就暴露了。他果断决定不靠近宝马x5,防止附近有杀手的同伙监视,当即从车辆旁边走过,混入行人当中,不久消失在街道的转弯处。他不能再使用宝马x5了,需要重新租一辆新车,返回哈格尔湖继续监视,如果杀手不离开安全屋的话。
他沿街走出数百米,拐入一条岔路,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最近的汽车租赁公司。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城南的汽车租赁公司的大门前,平时十分钟内就能抵达,可目前是音乐节,道路拥堵,时间翻倍已经很不错了。他付钱下车,快步走入汽车租赁公司,没多久便办好租车手续,开出一辆深色宝马旅行车。
他没有马上出城上高速,现在附近的街道转上几圈,试试车况,然后进入超市购买露营用装备,做好充分的准备。他现在已经来不及追上杀手了,只能重返哈格尔湖碰运气,希望杀手并未离开。他一路小心跟踪,自信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可还是被发现了,宝马x5的车胎被扎破就是明证。
按照常理判断,杀手若是发现宝马x5车内没人,应该留着附近监视,确定跟踪人员身份再动手,直接扎破轮胎未免有些仓促。或许杀手等了很久,没看到有人靠近宝马x5,不敢断定是否真得有跟踪者,只好扎破轮胎,以防万一。如果他的判断正确,杀手离开哈格尔湖度假木屋的可能性便减小了,弄破轮胎仅是出于谨慎多疑而已。
郄龙在超市购买完所需的物资,开车绕城而过,避开拥堵的市中心,前往返回哈格尔湖的高速公路。布斯小城每年都举办音乐节,届时会涌入大量的外地或国外的游客,人数甚至后超过本市的人口,到处都人满为患,车辆更是难以通行。小城的警察全部出动维持秩序,另外还有不少调来的防爆警察,防止出现突发情况。
尽管郄龙避开了最为拥堵的市中心,可还是被堵了近一个小时,方才开上高速公路,直奔哈格尔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