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糟糕的情况,没有之一。
贝尔摩德易容成辉山薰理,她的目的安室透已经明了,是为了确认特里斯坦的生死。
出现在运动场外、尾随救护车的第二实验室主任梅斯卡尔又在想什么?
同样让安室透在意的,还有若月明海那边的情况。
“警察在找附近发生的持枪抢劫案的犯人。”若月明海用极快的语速掩饰着失措,“写字楼被封锁了,我没有机会离开。”
安室透本想将再狠踩油门,但还是犹豫了下来,微蹙双眉,善意提醒若月明海:“以《警察官职务执行法》第二条第一款为依据,警察在合理判断下,可以对你进行截停和盘问。”
“只是截停和盘问的话,他们想要搜我随身物品时,我是不是拥有拒绝的权力啊……”
“你可以拒绝,警方也可以申请搜查许可。”
职务执行法是死的,人是活的。面对不配合的嫌疑人,警方的手段远比刻板的条要更加随机应变。
“如果他们要寻找犯人,就会进行射击残留物鉴定。”若月明海的语速渐渐平缓,“我只有一个问题,我应该如何有效躲过警方的硝烟反应检测?”
对于没有系统进修过射击理论课的人而言,能问出这种问题也算正常。不过安室透还是觉得有些意外——若月明海对射击的基础理论没有了解,似乎是跳过了这一部分,直接进行了实操。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合理,组织向来追求的是结果,培育扎实的基础是学校才会做的事情。
“深呼吸。趁你还没有被注意到之前,先把外套脱下,藏到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安室透停顿了片刻,问出压在心底的问题:“如果让你一个人面对,明海,你会害怕吗?”
“我没有穿外套。”伴随着隐隐传来的流水声,若月明海轻声说,“你那边应该也出现情况了吧?我听见不满的鸣笛声了。要注意安全驾驶,还有,不要让特里斯坦真的死了,否则到时候我的罪行会更加严重。”
这就是若月明海的回答。
“我知道了。”安室透下定决心,将油门踩到最底,“接下来听我说。使用狙击枪后,脸部、肩膀和大臂处会存在射击残留物。”
流水声停了下来。
“当然,手部也会有火药残留。”
若月明海挑了挑眉,又将手伸到感应水龙头下,反复清洗。
“想要完全清洗掉射击残留物并不简单,所以你要想好被发现时的应对借口。”
安室透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教别人如何抹除犯罪痕迹。在他把所有认为能用得上的知识都简短传授给若月明海后,车也已经停在了米花中央医院的西门。
“安室君,接下来就是我们各自的战斗了。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其次才是特里斯坦。我也会努力为自己脱罪的——啊,用‘脱罪’这个词是不是不太好呀,可是明海也不想这么早就被迫退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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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明海切断与安室透的通话,站在洗漱台的镜子前,低头看着白皙的双手。先前因为风信子生物碱中毒而引发的红斑,基本上都已褪去。
如今的她身处于一楼唯一的卫生间内,很不巧的是,右手边的皂液器里没有半滴洗手液,尽管已经用清水清洁了三遍,但是心中的不安仍然无法消散。
现在不是纠结于硝烟反应的时候。比起这个,自己更应该考虑的是如何藏好棘手的狙击枪。
若月明海本想用烘干机烘干双手,又担心烘干机运作时的声音会引起外面的警觉。无奈之下,她把手放在裙摆上蹭了两下,拿起一旁黄色的“清扫中”警示牌,悄无声息地拉开卫生间的木门,趁无人在意之时,放置在了门口。
做完这些,她回到女卫生间内,将门反锁。
门把手处传来了晃悠的手感。若月明海又拧了两下,才确定门锁是坏掉的。
“如果这是梦境就好了。睁开眼后会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没有什么咬了一口的风信子鳞叶,更没有什么身心俱疲的‘工作’。”
若月明海搬来一摞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壳,堆放在最末尾隔间的马桶盖上,抱着总重量约摸有九公斤的黑色手提箱踩了上去。
脚下的纸壳由于缺少摩擦力,随着若月明海的动作微微晃动。她推开头顶上方的一格平板天花板,想把藏有狙击枪的手提箱藏进去。
手提箱刚推进了三公分,便碰到了同样坚硬的物体。由于天花板之后的空间没有光源,若月明海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向内照射。
“这是……”
三个铝合金材质的手提保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