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笙回到内寝。
苏颜兮躺在帐幔半遮的贵妃榻上,轻薄的对襟衫子领口微微,胸前鼓鼓呼之欲出,雪腻无暇的肌肤上沁着一层细密薄汗,几缕发丝贴在脖颈锁骨之上,纤细的手臂半曲起,手背压在头顶枕边,静静沉沉地陷在睡梦中。
睡梦中却不太安稳。
百里笙伸手,拂去脖颈上的发丝,拨开对襟领口,伸出大拇指按住锁骨之下的桃花印记,脑海里闪现出暗一密信上的内容,“南疆以医术出名。南疆圣女,身有异香,极富美貌,倾国倾城,传闻其可解百毒,活死人肉白骨,被南疆族人视为上天的恩赐。因十余年前,南疆内斗严重,圣女之秘泄露,未满三岁的圣女在混乱中丢失,至今尚未寻回。今南疆巫族长平定内乱之后,一直在各地寻找圣女。因巫族长老占卜,圣女在我朝都城,族长派遣巫医入都城,名为为圣上治病,结友好之邦交,实为寻找圣女。据说圣女血脉觉醒之时,锁骨之下会出现桃花印记。此女殊异,一旦现世,恐引争夺,望主上斟酌一二。”
想到两人第一次肌肤之亲的时候,身下的女子浑身散发的花香,似乎她越动情,香气越浓重,他亲眼见着眼前的桃花从无到有,一点点盛开到极致。
苏颜兮恍惚醒来,只觉杏仁酥过敏开始发作了,她眸光涣散,看着坐在身侧的男人,清隽冷峻的脸慢慢清晰。
苏颜兮强撑着坐起来,手臂如藤蔓勾缠住他的脖颈,身子讨好地撞进他的怀里,喃喃低语:“大人,妾好难受。”
百里笙以为这是小通房邀宠的手段,从善如流地揽住她的腰,漫不经心地抚弄,勾着唇角“嗯”了一声。
“苏颜兮,你还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在哪儿吗?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气息拂过耳畔,忽轻忽重的揉捏让意识迷离的一双蕴水的眸子一下子清醒。百里笙去了趟房,回来就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怀疑她?
“不知道,妾小时候的事儿都不记得了,被卖进府里之后高烧了一场,只模糊记得卖自己的是一对老农夫妻,他们是不是亲生父母完全没有印象,更不知道他们住哪儿。”
苏颜兮也没撒谎,她穿进这具身体以后,关于身世的记忆确实很模糊,完全想不起来的那种,不过既然能把自己卖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父母,也从未费心去想。
难道他查出自己的身世了?还未及细想,苏颜兮只觉腰间一紧,两人之间距离拉近。
百里笙一手抚上苏颜兮白嫩的脸颊,点了点她眼角下那颗妩媚勾魂的泪痣,一手紧紧握着她的腰,声音魅惑低沉,“既然不记得就算了,本官也就随口问问。”
苏颜兮才不相信百里笙这是随口问问,以他的人设,那就是多余的话一个字儿都没有,就算是温润如玉的形象,那也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但是,苏颜兮对自己的身世,也确实没有什么印象。
鼻腔里溢满了怀中女子身上的花香,百里笙莫名情动,想要尝尝女子鲜艳诱人的红唇味道,突然发现,怀里的小通房脑袋一歪,竟然睡着了。
百里笙无奈,放下怀里的人,就去了房。
只要圣女的身份不被发现,仅是一个玩物而已,他不可沉溺于此。
以他如今手中的权势,藏一个女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刚到房,就看到无为师兄传来的消息,他已经按照原计划,借长公主回到朝堂,暂代礼部国师,给皇上制作长生丸,目前暂住在长公主府上。
“国师大人,现在你已经是我父皇最信任的人了,你想要的,我为你做到了。”
长公主眼角微挑,素白的手指,抬起面前国师的下巴,下颌轮廓完美,趁着素白的手指,嫣红的指甲按在微抿的唇角。
“那我想要的,国师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呢?”长公主又追问了一句,眼里遮挡不住花痴的狂热。
无为看着眼前热情似火的公主,丝毫不为所动,道:“公主三思,贫僧乃方外之人,入不了这红尘。”
这种话听得多了,萧婧霖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双眼微微向下,不敢再直视心爱之人的双眼。
没有人知道长公主为什么如此钟情国师,所有人都以为长公主是喜好男色,这才会被国师的皮囊所惑。
但是,萧婧霖知道,不是的。
就像所有人都传她有无数面首,也是假的。
那些面首只是幌子,她虽是长公主,但身在皇家,母后没有宠爱,外祖家因为自己是公主,也并没有太多关照。
她得用自己的法子,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不,利用面首的势力,她轻易把国师捧到他应该在的位置,不,他的位置远不止于此。
她什么都知道,国师只是在利用她,她知道的。
见国师始终不应,萧婧霖没说什么,只要国师这次下山,愿意住在她的公主府上也行。
萧婧霖起身出去,回到自己的内寝,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拿出药箱,拿了些伤药,出去看传说中最得长公主宠爱的张面首。
刚推开门,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萧婧霖皱了皱小鼻子。
“长公主不去看看高高在上的国师,怎么有心情来我这里了,我这儿庙小,味道重,容不下长公主这尊大佛。”
萧婧霖看着一边拖着伤,给自己搬凳子,一边还在嘴硬的张坤,把手上的伤药往桌子上一甩,瘪瘪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本宫刚刚受了委屈的,劝你不要不识好歹,这不是就来看你了么。”
张坤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不被人冷落了,是想不起来我的。”
萧婧霖一听,这可就不愿意了,扯着张坤的耳朵,恶狠狠道:“不要以为你是我最得宠的面首,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是给你拿来的伤药,你这次为了国师的事受了伤,自己好好养伤,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的,都被我埋了,哼!”
发泄完肚子里的无名火之后,萧婧霖雄赳赳气昂昂得走了,这幅昂首挺胸嘚嘚瑟瑟的小模样儿,比刚来的时候,委屈巴巴的小媳妇儿模样顺眼多了。
将桌上的伤药收在怀里,张坤看着长公主的背影,满眼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