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听说,唐国也派来了使者,到虎头山来游说刘狗娃等人投唐,不禁一愣,有些意外的问道:“他们这些蛮越偏安一隅多年,也要北伐了?”
“呵呵,天下不靖,群魔乱舞,一群乱臣贼子,仗势窃国,霸占大唐国祚多年,人人得而诛之,咱们唐国作为李氏子孙,为何便不能北伐,光复李唐河山了?不像某些叛臣逆臣,名不正言不顺,堂而皇之的,毫无羞耻的据地称皇称帝,还妄想着北上中原,一统天下。”只见大堂门外,唐国员外郎邱少安,带着几名护卫,在一名山匪的引领下,踱步进来,听到大师兄的问话,不禁呵呵的冷笑着回道。
自从刘狗娃听出了大师兄的来意,与邱少安的意图相同,都是要招揽虎头山作为他们北伐的助力后,刘狗娃不禁打起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便让山寨里的一名山匪,去把邱少安请了过来。
哪知邱少安来到总堂门口,便听到了刘狗娃和大师兄的对话,听到大师兄的话里,有些鄙视唐国,不禁毫不留情的驳斥大师兄的话。
雷达听到邱少安暗讽自己的蜀国立位不正,不禁嘿嘿冷笑了几声,针锋相对的说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李唐皇帝昏庸无能,荒淫无度,致使天下糜烂慌乱,民不聊生,自食恶果,又怪得谁来,况且,你们南越唐国本姓徐,是不是李氏子孙,谁知道呢,嘿嘿,依俺看,是有人故意扯虎皮充大旗罢了,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大师兄闻言,暗自点头,邱少安听到,雷达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的,大放厥词,质疑自己唐国皇帝的李姓身份,却是青筋暴胀,双目喷火,怒气冲冲的喝斥道:“胡说八道,咱们唐国皇帝,原是大唐宪宗皇帝五世孙,有族谱为证,后来受了徐温大将军的赏识大恩,才拜在了徐大将军门下,作了大将军的螟蛉义子。因此,咱们唐国皇帝才是名正言顺的李氏子孙,哪像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身为唐臣,食君之禄,不思报皇恩,却篡权谋国,据地称皇称帝。”
原来南越唐国的皇帝李昪,原名徐知诰,是前吴国大将军徐温的养子,徐氏篡吴后,先建立了齐国。不久,徐知诰对外声称,自己是大唐李氏子孙,遂把齐国的国号改为唐,也恢复了自己的李姓,并改名为昪,但他的李氏子孙身份,还是遭受了天下许多士人贵族的质疑。
而一些驻守各地的外姓原唐臣,在唐末混乱时,不思勤王,各怀鬼胎,乘乱立国,得国不正,却遍受天下士人贵族鄙视鞭挞,他们的身份名号,一直是各国君王心中的一根硬刺。
“你说是便是啊,谁知道你是不是伪造族谱,乱认祖宗呢,嘿嘿。”高勇也伸着脖子,火上加油的高声质疑道。
“你…你胡扯,放屁!”邱少安被高勇毫无遮掩的质疑,气得三尸暴跳七窃生烟,微抖着手,指向着高勇,气得结着舌骂道。
听到高勇当面侮辱自己的皇帝,邱少安身后站着的那几名护卫,也是怒不可遏,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兵器,恨恨的看着大师兄等人,只要邱少安下令,便要上前拼命。
大师兄这边的人,见邱少安的几名护卫拔出了兵器,也毫不示弱的,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兵器,严神戒备,作势欲战。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刘狗娃不禁拦住他们,哈哈笑道:“大伙都住手了,你们两家到虎头山来做客,便都是鄙人的客人朋友了,怎能为了各自的这些名号身份,争执纠缠,北伐没成功,先伤了你们两家的和气,倒是便宜了他人。”
看到自己一方与邱少安的人,蓄势待发,马上开战厮杀,大师兄始终沉着脸,冷眼旁观,好像不关他的事一样,听了刘狗娃的话后,脸色霎时开朗,挥手让自己这边的人,收起了兵器,呵呵的笑着,向邱少安拱手赔笑道:“咱们是来虎头山做客的,不是来斗气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得给刘兄弟个面子吧,有得罪之处,还望这位大人见谅一二了。”
邱少安闻言,心知刘狗娃说的在理,冤家宜解不宜结,怒色稍霁,但仍是脸色不虞的,向大师兄稍拱了拱手,也向自己身后的护卫,挥了挥手,这事便算揭过去了。
大师兄见邱少安等人仍是脸色不善,也佯作不介意,又向刘狗娃拱手歉然道:“鄙人的人无礼,让刘兄弟为难了。”
“些微意气之争,大伙说开便是,也没什么为难不为难的,今日山寨恰巧有点急事,不得不下山一趟,还请你们两位在山上,多盘桓几日,好让鄙人有幸款待一番。”刘狗娃望着大师兄和邱少安,微笑道。
因偷袭螃蟹山的事,出发在即,刘狗娃便不与大师兄和邱少安等人,再客套寒暄,让张三等人,把他们招呼下去休息。
刘狗娃作为山寨主人,本来应该要留在山寨招呼客人,但这次到螃蟹山抢马,非同等闲,不容有失,便只好向大师兄和邱少安告了声罪,佯称要下山办点紧要事了。
小师妹知道刘狗娃等人,又要乘夜秘密下山抢劫了,见唐天琴和唐樱都跟随在在刘狗娃身后,便也坚决的要跟着去。大师兄见了,脸色有些不快,不过还是在临下去休息时,对桑薛夏三女侠使了个眼色,桑薛夏三女侠只好跟着刘狗娃等人,一起下山而去。
这次,山下没有了史卫义驻扎的官军,在吴三桂等情报探子的引领下,刘狗娃等人,有了上次夜里抢劫通济渠的经历,很快便走出了虎头山的地界,悄无声息的,向小宋城东南方向的螃蟹山行去。
螃蟹山比通济渠边的三水乡还要远,因要绕过几座小山峰,便要多走一半路程不止,看到时间还早,刘狗娃便让众人在途中休息了一次。
这次下山的山匪,比上次下山抢劫通济渠时,队形纪律好了很多,不再是乱哄哄的赶路,休息时,也不是随处乱坐,走来走去,到处小声攀谈,而是按队形次序排列,就地坐在小岭坳边休息,众人都默然无声,静待再次启程。
当刘狗娃再次启程时,弯月已当空,银光点点,洒在了途中的各个小山坡上,洒在了林木杂草丛中,淡淡的照亮了山里各处弯弯的小道。
这次的月色,比上次到通济渠抢劫时,亮多了,可以朦朦胧胧的照见了众人的脸色。临近螃蟹山,远远的看到螃蟹山朦胧的黑影时,众山匪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一群非同一般的马匪,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即将要抢到梦寐以求的战马,也都是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