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陈家的院子里站着一个面相略有些刻薄的老太太,还有一个身形有些富态的大婶,这应该就是二狗的大伯娘吧,旁边还站着一个似乎在说些什么的男人,估计就是二狗的大伯,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院子里居然还站着一个看着像媒婆一般的女人。
而二狗的姐姐竟然已经不省人事地躺在了院子里。
二狗连忙跑上前蹲在自己姐姐旁边,对着院子里的老太太说道:“奶奶,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怎么把我姐姐放在院子里?”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沈苏木见状,有些讥笑出声:“二狗,你们家是要办什么喜事吗?”
陈二狗闻言,有些不解,“没有呀,没听说我们家要办什么喜事呀?”
“既然不办喜事,那请媒婆来作甚?”
沈苏木一脸不解地问道。
旁边的人似乎才注意到这个一身青衣,手提药箱的女子。
院子里的老太太先不乐意了,“你是谁?来我家做甚?”
沈苏木没有来得及回答,蹲在地上的陈二狗先说出了声,“奶奶,这是我给姐姐请来看病的大夫,先让沈大夫帮我看看吧!”
沈苏木冲着众人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的确是二狗请来的大夫。
听到这话,沈老太皱了皱眉头,一脸阴沉,随即破口大骂:“这个家哪里请得起大夫,你不会是被二狗忽悠来的吧!我们家可没银子给你,你还是快走吧!”
旁边的妇人也连忙点了点头,生怕沈苏木找他们要银子一般,毕竟这年头请大夫出诊的费用就不低了。
沈苏木闻言,并未生气,只是一脸淡然地说:“我是二狗请来的大夫,我也答应了他不收钱,更不会问你们要诊金和药费,所以二位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老太太和妇人听到沈苏木这话,心里似乎更焦急了,异口同声道:“那也不行!”
拒绝得十分的果断,似乎打定主意要让沈苏木离开这里。
沈苏木面色不改,心里却暗暗嘲讽,不再管这二人,而是径直走向那边躺在地上的少女,打算先给病人看病。
显然,这女孩也和二狗一样瘦小,估计在这奶奶和大伯娘手下也没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却没想到,沈苏木的举动直接刺激了陈家老太和那个大伯娘,连忙冲上前挡住了沈苏木上前为二狗姐姐诊治的步伐,一脸刻薄地说道:“你干什么?我们都说了不用看了,你快走吧!”
沈苏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一旁的陈二狗已经跪在了陈老太的面前,哭诉道:“奶奶,您就让沈大夫给我姐姐看看吧,求求您了!”
陈老太一脸凶相,“我呸,看什么看,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
旁边的妇人也附和道:“就是,一个赔钱货,还不如死了换点……”
“换什么?”沈苏木一脸冰冷地质问。
不知道为什么被沈苏木看着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种来自她的威压,于是便如实说出了答案,“还能换什么,当然是换银子啊!”
旁边的陈二狗听到这话,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缓缓站了起来,一脸受伤地看向自己的奶奶和大伯娘,“奶奶,真是大伯娘说的这样吗,你们居然要把我姐姐卖掉?”
陈二狗眼神中带着不敢置信,“你们要把我姐姐卖到哪儿去?”
一旁的陈老太突然就失了声音,不敢回答。
沈苏木见状,一脸已经全然了解的表情,“二狗,你不如问问这个媒婆,看看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说完这句话,沈苏木直接穿过陈老太蹲到二狗姐姐旁边,打算给她看看情况,只见这时旁边的陈老太动了,似乎想要直接抓向沈苏木的后背,将她拖开。
沈苏木头也不回,一脸漠然,低声威胁,“你今日若是碰了我,我必定将你告上县衙,你可清楚,蓄意伤害他人,可是要挨板子的!”
果然听完这句话,沈老太收回了自己那双如同鸡爪子一般的手。
见沈苏木是个惹不起的硬茬,只好转头对付陈二狗,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孙子,觉得自己肯定能拿捏住他,却不曾想,这一次,为了他姐姐,他已经看清了这一大家子的自私冷漠。
“奶奶,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陈二狗指了指旁边站着还没说话的媒婆。
陈老太一时之间,眼神有些躲闪,然后才硬声硬气说道,“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我只是看你姐姐已经十六了,所以给她许配了个好人家,二狗呀,我是你们的亲奶奶,怎么会害你们呢,你看,你能不能先让这个大夫回去呀?”
陈二狗看了看自己的奶奶,又看了看院子里站着的其他人,有些不解,“奶奶,既然是给姐姐许配人家,那姐姐的病更得找大夫看呀!”
陈老太听完陈二狗的话,一时有些语塞,“是这样,但是……”
没等沈老太说完,旁边站着的媒婆已经没有耐心了,一脸焦急,“沈老太太,我们今天这事情可是早就说好了的,可不能反悔啊,再说,你们连银子都收了,要是反悔,恐怕就不止是还银子这么简单了。”
沈老太顾不上跟陈二狗解释,连忙走到媒婆旁边,装作熟络地握住了媒婆的手,道:“妹子呀,肯定不会反悔的,今天就能把人领走了,放心吧!”
媒婆一脸嫌弃地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又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这才说道:“我看,我可是放心不了,要是今日误了吉时,可就误了大事了,今日晚上子时一到,我们会派花轿来接人的,你把人好好拾掇拾掇,可别弄得蓬头垢面的,误了今日的喜事。”
说完这话,媒婆头也不回地走出来陈家的院子,似乎这院子里的闹剧和她毫无关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