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胭脂铺是林家在北边唯一经营的一家铺子,每年舅舅会分一批舶来品在店里,很是抢手。
更重要的是这是祖母的陪嫁,传到母亲手里,怎么能为苏晟那样的人卖掉。
“那老板叫什么,原先也是干这行的?”
苏晚吟心里起了疑。
张妈说,“老板叫楚忠义,原在临州一带做胭脂。”
“他什么时候到的京城?咱们的铺子价格不便宜,普通行脚商盘不起。你找人仔细查查来回我。”
“好。”
回到苏府,苏晚吟的胃总算没那么撑了,一听苏晟去了银晖园看望林氏,她懒得进去跟他演戏,又绕路去小花园散步。
“如烟,你帮我找两个花样。苏照意那件淡青色衣裳裁了可以做几个炉套,等入了秋抱汤婆子正好。”
她又想到裴明奕,“今日在锦绣阁我见新来了几匹鱼牙绸,是明艳的黄色条纹,夏季穿在身上,行动间如浮云流水,做中衣再合适不过。”
“你下午让他们送一匹过来。”
“小姐是给王爷做吗?”
苏晚吟微微垂眸,解释道,“王爷救了我的性命,理当表示。”
如烟笑道,“要不要再绣些凤羽,王爷挺喜欢的。”
苏晚吟沉默片刻,“递个贴子,请锦绣阁郭绣娘一叙。”
大庸流行的花样几乎都出自郭绣娘之手,连宫里的秀娘都会定期出来跟她学习,听说先皇后在世时也喜欢郭绣娘的花样。
许是尝过失了娘亲的滋味,又知裴明奕和先皇后母子情深,若能在这些小事上缓解他对母亲的思念,自己也能少亏欠他一些。
“佑哥儿,快给大小姐问安!”
董氏得知苏晚吟回府,带着佑哥儿先去银晖园等,结果苏晚吟到了小花园,母子俩气喘吁吁抄近路过来,总算见着人了。
董氏笑得一脸谄媚,“我们给大嫂问了安才出来。”
苏连佑似乎并不情愿,低着头吞吞吐吐,“长、长姐安好。”
苏晚吟调侃,“二婶不是说再进银晖园就是狗?”
董氏一噎,苏连佑瞪了她一眼,嫌弃道,“父亲说,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尽给人看笑话!”
董氏又被自己儿子挤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大小姐面前不能没规矩。”
苏连佑撇撇嘴,站姿跟个街头小混混似的。
苏晚吟想起前世母亲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入学堂、请明师、甚至自己熬夜盯着他读,只盼苏家能出个好儿郎。
可苏连佑天生就不是那个料,花钱雇人写章哄骗母亲,被发现后挨了手板,哭着骂母亲是恶魔,还做了小人,上头写着母亲生成八字。
事情被发现后,老太太又出来护他,还说死了母亲都不能让苏家断了根。
苏连佑感觉苏晚吟的视线宛若泰山压顶,站直身子,“连佑失礼。”
“你失得又不是我的礼,而且你好不好跟我也没关系。不过我确实不待见你,最好往后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
苏晚吟已经算客气了。
岂料把董氏急坏眼了,“大小姐!佑哥儿好歹你的弟弟,往后出息了也能帮衬你不是。”
苏晚吟目光轻蔑,“那我祝他早日出息,带二叔二婶自立门户,少吃软饭。”
苏连佑在东院嚣张惯了,又时常听母亲和祖母不把苏晚吟放在眼里,现在见她这么看不上自己,当即挑眉,“你看不起谁!我几日没去学堂,就这都能听到外头怎么议论你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