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排长!”种纬借着照明弹的亮光看清了刘博的肩章,对牛柳说道。
牛柳凑上前来,一边解刘博左臂上的白布,一边像审问似的问道:“你们的人退哪儿去了?”
刘博闻言大怒!本来躺在地上的他一下子坐起来,直楞楞的盯着牛柳一言不。不过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他想说的话:“老子是阵亡,不是被俘好不好?有审问一具尸体的么?”
“牛柳,他阵亡了,你问他干嘛?”看到这一幕,种纬也觉得很好笑,他拉了牛柳一把,这才把尴尬的气氛化解掉。
种纬想了想,蹲下身来伸手搜了一下刘博的身上,直接把他剩下的几个*全给收走了。看他那肆无忌惮的动作,是真把刘博当具尸体啊!刘博看着种纬的动作,气得嘴角眼角直抽抽,却又没办法制止对方的无礼行动。
“不好意思了,排长!”完事以后,种纬跟刘博随便客气了一句。然后两个人也不管坐在地上的刘博,继续向着小树林深处摸了过去。
刘博回头看着这两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兵,真有心从背后给他们两个来一梭子,但红军团的骄傲又不允许他这么做。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真以为夜老虎团的后路是那么好抄的么?回头就知道了。
可转念一想,刘博的心又提了起来。自己又怎么样,这还留下殿后的呢!不一样被人家给“击毙”了?刚才突击队被击溃的时候的那种混乱模样尽在眼前,难道自己让过去的那些人就真的比自己强吗?未必!
他们两个这一去,会弄出什么事来?自己就这样放他们两个这么去?
可是,不放他们去又能怎样?还象过去那样演习按着剧本来?继续红军必胜的戏码?蓝军这次可是憋着劲儿来的,凭什么就得红军胜,蓝军败?如今自己这边一个不慎被人家反杀,难道自己就放弃演习原则耍赖吗?那样的话话,谁还看得起红军团?夜老虎的脸还不被自家人给丢尽了?
最终,刘博还是没做出任何动作。他无力地躺了下去,月光透过树枝间的空隙洒了下来,给他披上了一层银灰色的毫光。
天放晴了,天上的云彩也不多了,视线良好。这种天气是夜老虎们最喜欢的,是那种一夜就可以推进十公里以上的作战环境。
刘博知道和红军团对垒的也是一支夜老虎团,而且还是经过改编的,主要任务对内的特警团。再想想刚才特警团那两个兵的战术动作和胆大妄为的行为,他也禁不住被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兵感叹:只不过仅仅两个人而已,就敢于如此深入敌境,尾随追击。如果是实战的话,他们还敢这么做么?
刘博猜测,这两个兵的行为肯定不是事先安排好的,甚至应该就是自作主张的。可红军团怎么就没有这种敢于自作主张的兵?或者也许有,但都没有遇上这种机会?
也许红军团是该败一次了,也许只有败一次才会真正的提起精神来。战士们才会敢于突破常规,敢于推陈出新。可是,自己呢?是不是就是那个应该被推掉的“陈”?
种纬和牛柳两人,尾随着前面红军团的战士趟出的道路向前追击着。天放晴了,月亮把地面上红军团战士踩出来的道路照得很清楚,两人不用废劲就可以跟得上。
红军团的战士们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追下来,被他们踩倒的草丛标识着他们的去向,他们甚至都没想起来分散行动,更没有人想到需要隐藏一下形迹。甚至连断后掩护的人员,他们两人也只遇到了那个排长一个人。
种纬和牛柳两人一前一后,一边小心搜索着周边道路,一边快追击着夜袭他们的敌军。他们现在倒是不太担心红军团的人会现他们,至少他们左臂的白布条可以让他们遮掩一阵。他们担心的是自己这边派出的侦察兵们,如果有哪个大胆的家伙在黑暗中给他们来上一梭子,他们可就算是白忙了。
他们的行动度很快,大约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远远的跟上了败退的红军团队伍。看到前方的红军士兵已经集结起队列,拉开散兵线向前前进着。种纬和牛柳两人把度减了下来,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就像是寻常行军中,断后的两名普通士兵一样。
又往前行进了一段,前面的队伍绕过一个大大的土丘,消失不见了。种纬和牛柳两人小心翼翼的跟过去,等他们两人一翻过土丘,眼前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这是一处由几个大小不等的土丘形成的类似盆地的地方,中间的盆地地带至少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在盆地的中心地带,集结着十几辆坦克、步战车之类的装甲部队。按装甲部队的编制算,应该就是一个加强连左右的装甲兵了。看来,这应该是红军团这次夜袭进攻的后招了。
如果夜袭进行得顺利的话,这支装甲部队应该已经杀过去了,帮助夜袭部队打开缺口,扩大战果。可是因为特警团反应迅,红军的夜袭部队没捞着便宜,连相持都没法形成,所以装甲部队也就失去了突击的机会,干脆留在这里连动都没动。
种纬判断,敌军的指挥部也应该在这里了。如果自己和牛柳想干一把大的,这里无疑是个好机会,可应该怎么干呢?现在离天亮还有不到三个小时,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而自己留在哨位上的那两个字,能不能被战友们现呢?或者就算是战友们现了,他们会不会过来支援他们两个呢?
可是现在两人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已经没功夫考虑那些事情了。只要能够“击毙”几个重要目标,他们两个此行就没算白来,哪怕就此退出这次演习也算是值了。
种纬和牛柳两人站在这处盆地边缘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再往里走。毕竟前面红军团的兵已经在集结和整队了,他们两个这时候过去,不暴露才怪。而且既然打定主意要搞次大的,最起码要把周边的地形给弄清楚啊。
正打算把周边的地形给侦察一番的时候,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一声问话声:“嘿!哪个部分的,干嘛呢?”
红军在这里安置了一个暗哨!而这个红军的暗哨虽然藏得挺好,让种纬两人都没现他。结果开口却居然连个口令都没问,就那么随随便便的问了一句,然后就坐了起来望着种纬两人。
“夜袭队的!刚退下来,这儿准备接应我们排长呢。”看到有机可乘,种纬偷偷拉了牛柳一把,让他跟在自己的后面,然后一边答话一边向那个暗哨走了过去。
其实,这个哨兵早就现种纬他们两人了,只是看他们两个一直没动才问。他在这儿已经藏了好久,看到退回来的自己人都不止一拨了,他自己都已经麻木了,根本就没有想到最后过来的这两个是西贝货。
“前边怎么样啊?有点不顺利?”哨兵坐在自己的隐蔽位置没动,抬着头问种纬两人道。
“岂止是有点不顺利,损失大了去了。”种纬像是聊天一样跟那个哨兵说着,然后就那么直接走到哨兵跟前坐了下来:“哎,你是哪个部分的,看你眼生啊!”说到最后,种纬反倒反问起对方来了。
“我是坦克连的,这不警戒呢么?”哨兵不知是计,张口就把自己的身份泄露了。
坦克连的,这就好办了。对方认识红军团的兵的概率应该很低,想必可以摸到更多的消息。
“哎,你们演习卡呢?怎么没带?”这个哨兵还不算很笨,终于现了种纬和牛柳两人的一点异常。
没办法,蓝军的演习卡和红军的演习卡完全不同,一个红一个蓝,种纬和牛柳总不能带着个蓝卡在人家眼前晃吧?那不一下就露馅了?他们两个刚才已经把自己的演习卡摘下,放在了口袋里,现在对方问起来,看来是要穿帮了。
“我演习卡掉了,搁口袋里了。”种纬看到直到此时这个哨兵还没有拿枪的意思,于是一边跟牛柳使了个眼色,一边伸手在口袋里掏着。
很快,种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红军的演习卡,不过这是刚才被他“击毙”那名排长的演习卡,种纬作为战利品带在了身上。
“喏,我的演习卡!”种纬把演习卡往自己胸前一贴。与此同时牛柳已经从背后扑了上来一把就捂住了那名哨兵的嘴,把他按倒了。种纬也紧跟着扑过去,一把撕掉了对方的演习卡。
“别耍赖,你已经阵亡了知道不知道!”牛柳贴着对方的耳朵警告着对方道:“你要是现在再乱喊,可就违规了,你们全都得受罚,懂不懂?”
哨兵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两名战友,这才明白自己被眼前的两个家伙给骗了。可他眼睛里除了惊讶之外,却找不到一点后悔的神色。对他来讲,种纬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大胆了,怎么两个人就敢来劫营?还跑到了这个地方!
“我现在手放开,不许喊,听见没!”牛柳继续捂着哨兵的嘴道。
哨兵终于虽然被捂着呢,但还是点了点头确认了自己现在的状况,表现得挺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