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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身坠

鼎元老道心中方才升起此念,哪里管得了他那四个徒弟安危,心中几乎忍不住想要脱身而逃。只是他心中还犹自惦记赵鹤年手中的两件宝器,暗道:“若将他这两件宝器夺来,即使天都派遣人追赶,自己也有一拼之力。”

他寻思即使天都派来人,怎么也得半日功夫方到,只要不惜代价,怎么也不至于失手。

赵鹤年不知他心中所想,此时叶让四人已去,自己已无后顾之忧,大可拖延时间,等候门中支援。若是见事不谐,他也可以从容离去。

两人都是计较已定。鼎元老道一面取出莲花盏将毒火抵住,一面又将银丝拂尘取出,化为万千银线,往赵鹤年刷来。

赵鹤年将遮星伞展开,那拂尘展开万千银丝,上下盘结,结成罗网,不一时就将宝伞上下罩定。

赵鹤年心中火起,运起上、中、下三大丹田,从莲胎之中挤出一丝真气,化为一缕真火,又将三缕真火化合一处,汇成一缕金红火焰。张口一吐,霎时火光冲天。

三昧真火往银丝拂尘一燎,只见:

银线崩断若弦绝,星河倾泄似天缺。

丝锦撕毁裂帛响,烈焰灼红灰如雪。

银丝拂尘毕竟只是灵器品阶,五行之中又分属金行,被这无物不的三昧真火一灼,顿时烧的只剩下一只光秃秃帚柄。

鼎元老道慌忙从丹田中呼出一口神风,将真火吹得倒卷天际。他手中兀自拿着那柄秃尾拂尘,气得满脸通红。

想他好不容易修成金丹,竟然还被一个炼罡修士逼到如此地步。

他将丹田之中初成的金丹元胎运起,伸出右手,在空虚抓,手掌形成一道巨大虚影,排开重重气浪,直往赵鹤年胸前抓来。

赵鹤年忙将身往遮星伞底下一钻,那宝伞在空转了两转,便消失不见了。

鼎元老道以为赵鹤年就此逃跑,心中不由高兴,忙要前去收取宝炉。他将瓷盏真露倾出,化为滂沱大雨,直往烈火压去,不过多时,烈火渐渐压下。

他忙踏步上前,也不畏惧毒火烈焰,手中附着灵气,便往宝炉罩去。

正在此时,忽听背后有异,急转头,却见两道紫青光华斩来,急忙伸手去捉,那两道光华如同两条游鱼,在掌中一滑,从旁溜过。

鼎元老道转过身来,才知那宝伞不仅有遮护的本领,更有藏身的妙用。心中不由有些低沉,这小辈一身法宝神通实在难缠,自己初成金丹,到底不能拿住。

轻叹了一口气,便生抽身之念。伸手一拂,就将瓷盏收回手中。

他看了一眼道观,叹道:“徒弟,你也莫要怪为师心狠。”

“师父,徒弟今日弃此基业,他日再为祖师重塑金身,望你在天之灵,莫要责怪徒弟。”

赵鹤年听他此语,暗道:“不好,这老道怕是要逃跑。”

他忙施法力,又将宝炉催起烈焰,条条金焰,道道赤浪,更比先前猛烈三分。

那老道把脚一跺,避开烈焰,一道云光从脚底升起,托起他袅袅升空。不舍的看了一眼道观,便要遁空而走。

赵鹤年只能无奈的看着老道离开。忽然,天中风云俳动,丝丝凉风吹拂。这风来得蹊跷,正是:

飒飒风响,簌簌枝摇。

云暗天光,山喑雀伏。

赵鹤年察觉天中异象,正自奇怪,忽听一声惨嚎。转眼便见那鼎元老道云光坠落天中,往着一处山谷落去。

赵鹤年心中惊疑,虽然他也担心是那老道诡计。心中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前去看看。

一来,他有宝器护身,又有遁空玉符。二来,如此放过老道,到底心有不甘。

他将宝伞罩在头顶,玉符握在手中,踏起神光飞身赶去。

到了地方,只见山谷之中,鼎元老道盘坐在一片茵毯之上,手里捧着莲花瓷盏,玉露化为清辉罩住周身,看起来安详神圣。

只是,他那脸上、手上皮肉脱落,鲜血淋漓,道袍里面从外沁出血水,看起来又是凄惨无比。

赵鹤年看着老道这副模样,不由微微错愕。他自然能够看出,这老道身上并非跌伤,也并非兵刃法宝所伤,倒像是皮肉从身上脱落一样。

他不知道老道为何如此,也不想去追究原因。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

赵鹤年将赤火铜炉取出,放出滚滚赤焰,将鼎元老道罩在垓心。

鼎元老道立即从定中醒来,只是他此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怨毒的看了赵鹤年一眼,便又闭上双目。

烈焰熊熊烧,不一时将老道身周数丈烧成一片白地。若非赵鹤年用法力将火焰束住,只怕这丘谷山林也要成为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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