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新道:“那么就是说,至少我们明天还是安全的,对吗?”
比尔布朗道:“是的,我敢保证,后天也是安全的,但再往后,就不敢说了。”
赵大新应道:“比尔警长,我请求你给我们一些时间来考虑,这样好吗?明天晚上的这个时候,我们给你明确的答复。”
比尔布朗道:“我希望你们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千万不要产生逃离金山的念头,布兰科有着野兽一般的嗅觉,无论你逃到哪儿,他都能找到你。最熟悉布兰科的警长是我,也只有我或许能击毙布兰科。我真不希望看到你们因为不信任我而导致惨剧发生。”
比尔布朗说完,起身告辞,赵大新将他送到了酒店门口,比尔布朗又叮嘱了一句:“赵先生,如果你们选择离去,我会轻松许多,但我真的不希望再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成为了尸体,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赵大新道:“不管如何,明天晚上,你一定能在酒店大堂中见到我和诺力。”
比尔布朗愣了下,像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吹了声口哨,招呼手下开来警车,跳上车离去了。
回到酒店大堂,赵大新劝慰罗猎道:“小七,别怕,有大师兄在,谁也伤不了你一根手指。”
兄弟俩上了楼,进了各自的房间,可没过多久,赵大新却又走出了房间。出门之后,赵大新左右扫视了一眼,然后径直来到了楼梯口,下到酒店大堂,并在大堂前台叫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赵大新吩咐道:“去唐人街,等到了之后叫我一声,我再告诉你该怎么走,现在我需要休息一会儿。”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驶到了唐人街附近,而赵大新似乎并没睡着,不等司机相叫,便主动指了路线,当车子最终停下来的时候,旁边处所却是曹滨的安良堂。
赵大新付了车钱,待那辆车不见了影踪,这才上前按响了铁栅栏门旁边的门铃。门铃只响了两声,门内阴影处便闪出一人来。
赵大新立刻抱拳道:“惩恶扬善,除暴安良,兄弟赵大新,请求面见堂主。”
那人像是认识赵大新,嘟囔道:“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口中虽有不情愿,但手上还是为赵大新打开了铁门。“滨哥不在家,你有啥着急事就找彪哥吧,二楼最西边那间房。”
董彪已经睡下了,被赵大新的敲门声吵醒,再知道门外乃是赵大新时,并没多少什么,披衣起身,为赵大新开了门。“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么?”董彪倒了杯热水,递给了赵大新:“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赵大新接过茶杯,只是捧着,道:“彪哥,罗猎闯祸了。”
董彪点了点头,道:“我猜你也是为这事而来。滨哥已经知道了,正在处理,布兰科这个老东西不是个好玩意,我估计,开战是免不掉的了。对了,罗猎怎么样?害怕了么?”
赵大新喝了口水,道:“是比尔警长告诉我们真相的,当时罗猎只是闪现出了一丝紧张,随后倒也就正常了。”
董彪欣慰道:“这小子还蛮争气的嘛!就连滨哥,当知道罗猎杀死的人是布兰科的亲弟弟的时候,都着实紧张了好一会。”
赵大新犹豫了下,然后吐出口气,道:“彪哥,罗猎的飞刀已经练成了,是不是该让他回来了?他用飞刀杀了人,恐怕这辈子飞刀对他来说也只能用来杀人而无法登台表演了。”
董彪站起身来,去到了壁炉边,往里面添了些焦炭,并道:“我跟滨哥提过,布兰科可不是个善茬,就凭比尔布朗那两把刷子,是干不过布兰科的,只有把罗猎接回堂口,才能保护得了他,当然,这段时间你也得跟着回来,等摆平了布兰科,你在去做你想做的事。”
赵大新道:“那滨哥怎么说?”
董彪耸了下肩,颇有些无奈道:“滨哥没说话。”
赵大新皱起了眉头,道:“那滨哥是什么意思呢?我听比尔警长说,那布兰科是很厉害的一个人物,彪哥你刚才也说了,比尔警长干不过布兰科,这个时候,还把罗猎放在外面,那不是很危险么?”
董彪点了点头,回到了座位上,应道:“我猜,那个比尔布朗肯定会拿罗猎和你来当诱饵,从而引那布兰科现身。布兰科这老东西,若是他藏起来的话,是没有人能找得到他的。我揣测滨哥的想法,若是将罗猎接回堂口,那么就等于告诉布兰科,罗猎是我安良堂的人。布兰科在暗,安良堂在明,吃亏的一定是安良堂。或许暂时能保住罗猎,但也无法除掉布兰科。”董彪叹了口气,又呲哼了一声,接道:“不除掉布兰科一伙,罗猎就谈不上真正的安全。”
壁炉添了焦炭,董彪又打开了风门,此时,壁炉中新添的焦炭已经熊熊烧,屋内的温度上升了不少,赵大新起身脱去了外套,道:“彪哥这么一解释,我算是明白了。不过,彪哥猜测的比尔警长的做法却猜错了。”
董彪惊疑道:“哦?那他的想法是什么?”
赵大新道:“他要将我和罗猎暂时扔监狱中去。”
董彪陡然一怔,半天没说话。
“这倒是个好主意啊!”董彪琢磨了好久,终于想明白了比尔布朗的用意,道:“监狱这种鬼地方虽然乌七八糟,但防范甚严,即便布兰科的人混进监狱,也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布兰科势必会将矛头转向比尔布朗,如此一来,就等于回到了比尔布朗的原计划上来了。”
赵大新惊道:“那彪哥的意思是让我们接受比尔警长的建议喽?”
董彪笑开了,道:“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我只是赞赏比尔布朗的主意,可没说会同意他的做法,滨哥认定的接班人,却被一个布兰科吓得躲进了监狱,这种事,滨哥怎么能答应呢?我阿彪这一关就过不去!”
赵大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我已经答应了比尔警长明天晚上给他最终的答复。”
董彪看了眼房间里的挂钟,笑道:“严格的说,应该是今天晚上喽,现在都已经过了十二点钟了,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大新,遇到事情不能着急,你一定要记住,你身后有安良堂,有我阿彪,还有滨哥。先回去吧,踏踏实实睡个好觉,等醒来的时候,说不准滨哥已经把事情办妥了呢!”
赵大新将身子往前探了探,问道:“彪哥,冒昧一问,滨哥是不是去阻拦布兰科了?”
董彪大笑道:“你想什么呢?我都说了,布兰科若是不想现身的话,没有人能找得到他,滨哥也一样。再说,要真是动手开干的话,那也用该是我阿彪冲在最前面,对么?好了,滨哥的要做的事情,不是咱们兄弟能想到的,听彪哥的,回去睡觉,安安心心等着滨哥的安排。”
赵大新显然还有话想说,但看到董彪已经做出了请的姿势,也只能将满肚子的话闷在了心中。
次日一早,在酒店餐厅吃自助早餐时,罗猎端着盛满了食物的盘子坐到了赵大新身边,吃了两口东西,忍不住说道:“大师兄,你想好了吗?答应还是不答应比尔警长呢?”
赵大新放下了刀叉,拿起餐巾擦了下嘴巴,反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罗猎摇了摇头,道:“我没想好,可是,我并不想进监狱。”
赵大新道:“可比尔警长说,这种情况下,或许监狱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罗猎往口中扒拉了几口,边嚼边点头,道:“我知道,可那样一来多丢人啊?我宁愿被布兰科一枪崩了脑袋,也不愿躲到那种地方去。”
“不愿意去那咱们就不去。”赵大新心忖,反正彪哥也不同意,那就随了罗猎的愿好了。“没事的,小七,大师兄再想别的办法,一定能保护了你的安全。”
罗猎摇了摇头,道:“大师兄,我觉得你应该带着大师嫂他们早一点离开金山,趁着布兰科还没到,还不知道他弟弟死在了咱们的手上,我留下来,配合比尔警长,跟布兰科过过招,输了,自当是一命抵一命,要万一赢了,我再去找你们。”
赵大新瞪起了眼来,道:“说什么呢?你是要陷大师兄于不仁不义中么?”
罗猎瞅了下赵大新,微微摇了下头,道:“大师兄,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大师嫂怀着孩子,二师兄五师兄还有六师兄,他们又不懂武功,保护不了大师嫂的。”
赵大新道:“马戏团还有今晚一场演出,演出完这一场,小安德森先生便会带着马戏团赶往下一站,我已经跟小安德森先生说了,让你几位师兄师姐跟着马戏团去下一站,我留下来陪你。”
“可是……”罗猎的眼神中既有不情愿又有温暖和感动。
赵大新装出生气的样子来,喝道:“没什么可是!师父不在,任何事情都得听大师兄的。”
罗猎咽回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默默吃起了早餐。
曹滨是前一日看到了金山邮报才知道了罗猎杀了劫匪的消息,海伦在她的报道中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整个过程,曹滨看了,不禁欣慰。他没有看错人,罗猎在整个过程中表现的还算是有勇有谋,时机不对时肯退让,吃了一拳后时机突现而果断出手,表现出了过人的机警和杀伐果敢的个性,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