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现在时间还早,但货站里进进出出的人还真不少,男女老幼什么人都有,足见货站里的东西老少皆宜,才能吸引各种顾客前来光顾。
宿长贵没有走铺子前门,而是带着薛一梅、傅松从三棵树胡同拐了进去,走的后门。
三棵树胡同也非常宽敞,胡同两边栽种着高大粗壮的树木,杨树、槐树杂种期间,槐树居多。这里房屋大都是占地宽广的大宅院,低调古朴,环境清幽,是理想的居住场所。
南北易货货站的后门开在一条后街上,相比于三棵树胡同,这里窄小了些,但也能并排走三辆多马车。房子大都是瓦房,虽然有些破旧,临街的围墙却都很高。
这里居住的大都是商铺里的伙计和家属居住的地方,也有大户人家下人居住的下人房。
货站的后门很大,能并排走三辆马车,旁边还有一道角门,只容两人并肩通过,黑漆木门厚重而低调,青砖院墙很高,最少有两丈高。
此时,后门和角门紧闭,他们没有走正门,薛一梅和傅松跟着宿长贵来到了铺子的角门,宿长贵轻轻扣了扣铜质门环,就听里面立即传来一个童稚的男童声音:“哪位?”
一听到这个声音,宿长贵笑的脸上都开了一朵花,笑呵呵地解释说:“是小的的大孙子,跟他父母在京城住,快过年了跟着大少爷回家来了。”然后冲着大门喊道:“良儿,是爷爷,开门吧!”
宿长贵的话音刚落,角门吱呀一声开启了一道缝,门里的宿俊良非常谨慎,待看清真的是爷爷时,才将角门打开了,亲热的叫道:“爷爷,您回来啦?”
“嗯,家里来客人了,注意守好门户,不要随便开门!”宿长贵疼爱的摸了摸孙子的头,细心地嘱咐道。
宿俊良小脸上是被大人托付的兴奋和谨慎,郑重的应承道:“爷爷您放心,良儿知道轻重,不会随便开门的!”
薛一梅扫了一眼门内的小少年,见他大约十来岁的样子,五官和宿长贵有五分相似,五官端正、清秀稚嫩,神情认真,通过刚才的对话,看出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不禁暗暗点了点头。
将来这个孩子的前途比他爷爷恐怕要强,不可小觑。
宿长贵嘱咐完孙子,扭头冲着薛一梅、傅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敬地说:“傅先生、薛夫人,里面请!”说着,在前面带路,径直往前面走去。
薛一梅、傅松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并肩跟在了宿长贵后面。
进了角门才发现,紧挨着角门里面是两间门房,里面有一铺火炕,从旁边经过,能清晰的感觉到烧的灶坑里的温度。
出了门房,前面不远处还有一道高高的内墙。
在院墙和内墙之间有一块相对狭窄的空地,东西两侧各建有一排下人房,里面住房、柴房、水井、厨房、茅房等都应有尽有,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在这些下人房外围,建有一人高的花墙,透过花墙,可以看到里面有一片相对狭小的空间。花墙内,栽种着几棵树木,简陋的房舍掩映在树木中,倒也有几分田园风味。
内墙的大门正冲着院门,此时紧闭着,内墙也和院墙一样高,看着就结实厚重,货站安全方面倒是非常严谨。
宿长贵带着薛一梅、傅松来到了内墙门口,轻轻扣了扣门环。
里面立即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谁?”
宿长贵扬声回答:“是我,宿长贵,我带着大少爷要请的客人来了!”
里面没再吭声,大门却被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挺拔,腰悬宝剑,一身灰色劲装,二十几岁的男子站在门口。
他好奇的看了薛一梅和傅松一眼,犀利的目光特意在傅松身上停留了片刻,说了声,“请跟我来!”就带头走了进去。
宿长贵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敬地请薛一梅、傅松走在前面,自己落后一步,跟在了后面。
薛一梅和傅松对视了一眼,也没客气,跟在刚才的男子身后进了大门。
院内非常宽敞,顺着大门是一条青石板路,正前方是一堵高墙,高墙下面是一个小型的花园,里面栽种了几种花卉,有好几个花圃,中间还有个假山,上面攀爬着几株青藤。
只是正值冬季,整个花圃显得有些萧条枯黄。
青石板路东西两边,各有一个跨院,西跨院的院门此时紧闭着,他们进的是东跨院。
东跨院里东西两边各建有一排厢房,北面是三间正房,东跨院和前面的铺子还隔了一道院墙,上面开了一道门,门内建有门房。
薛一梅匆匆扫了一眼,对这里有了个大概的印象,和傅松一起跟着那名男子来到了正房门前。
傅松紧跟着薛一梅走了进来,似是无意的瞥了屋顶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站在薛一梅身边,高大的身躯挡在她的前面,右手放在了腰间的短剑上。
带路的那名男子也没说话,也没有进屋,只是恭敬地等在了门口。
这时,正房里面传来一阵轻轻地脚步声,随着吱呀一声门响,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正屋门口。
薛一梅听见响动,从傅松身后探出头来看了过去,当看清这个男子的长相时,感觉有些面熟,想了一下猛然抬起头来,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叫了出来:“······是你!”
宿致远看着薛一梅,微微一笑:“薛夫人好记性,没想到还记得宿某,实在是宿某的幸运!”
然后,看着薛一梅、傅松,郑重的自我介绍道:“在下宿致远,见过傅先生、薛夫人,因为没想到会在城里遇见两位,仓促间将两位请了过来,有些失礼了,还请两位原谅!”
是的,邀请傅松、薛一梅前来的就是宿家大少爷宿致远。
此时的宿致远,一身墨灰色细棉布长袍,一头乌发用一根碧玉簪高高的梳在头顶,脚上穿着一双灰色棉布鞋,面如冠玉、清隽内敛,嘴角噙着一丝和善亲切的笑意,长身玉立、放松闲适,整个人给人如沐春风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