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在神威相对温柔的声音中,三天三夜没合过眼的日向飞鸟终是没顶住袭来的困意,不知不觉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神威帮他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和室外面。
这里的一条走廊横贯东西,往西边去,那是当初日向晨光的别院,自己去过。
时隔多年再次站在这处宗家大宅里,神威只觉得浑身都很难受,仿佛时不时有小蚂蚁从背上爬过去,带着刺痒却偏偏抓不到它。
宗家大宅这里设了结界,纵使日向族地很多地方被毁坏了,可这里并没有被波及到。
庞大的宅邸,东西挂耳的别院,人工开凿的池塘,设计感满满的枯山水和错落有致很是讲究的景观植物。
“哼,”神威不屑的笑笑,他当年第一次俯瞰这里的全景时就曾酸溜溜的羡慕过,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现在看来,反而是没想过的日向飞鸟先住上了。
现在快要到正午时分,距离明日黎明还有不少时间。
这段时间,神威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做,索性就坐在廊下休息。
空气中时不时能飘来些许血腥气和起爆符爆炸过后的硝烟味,战事都平息了半天,这味道却一直没有散去。
云雀忙完了自己的事情端着滚粥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神威一个人闷声不吭的坐在那儿。
正午的阳光照到走廊上一些,正巧晒着神威的双腿。
神威的下半身处在阳光中,上半身隐在昏暗里,一束光将他分割两半。
听到少女的脚步声,他睁开假寐的眼眸,看人的时候很自然的微笑,这几乎成了神威的镶在脸上的假面具。
“飞鸟还在睡着,还是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云雀往那扇关起来的纸门上看了一眼,她咬了咬唇,还是决定听从神威的建议。
将滚粥放在门边,她局促的走到了神威身边。
跟她的羞涩和局促比起来,神威可谓是落落大方。
他打量了云雀几眼,两年多的时间,当初那个小姑娘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很有大姑娘的风范了。
“云雀也长大了啊,”神威自顾自的说着。
云雀想了想在神威身边坐下来,她自小性子就特别软,也不善言辞。
这若是换成是别人,她可能会躲着不见,可神威不一样。
神威,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少女白皙的脸颊上染着桃粉色,她紧抿着嘴唇坐在神威一臂之外的地方,也不说话就只是那么坐着。
云雀比泉奈还要大一岁,只是因为长得瘦弱才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小上一两岁,神威每每看到她就仿佛看到泉奈一样。
神威笑着抚了抚云雀的长发,如同小时候将她从那些欺负她的孩子手里救出来时一样。
感受着头顶的大手,云雀突然觉得有些鼻酸。
那时候她多大,也就十一二岁,父母早亡的她和哥哥是族里孩子欺负的对象,哥哥平时要陪宗家大少爷和大小姐训练,只能舍下她一个人玩。
那些同龄或者大一些的孩子见她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便毫无顾忌的欺负她。
她第二次见神威,就是在被欺负的时候。
彼时,神威也只是路过,身为一个质子竟然敢在日向的地盘上管闲事,这是云雀没想到的。
那一天,她被对方用树枝划伤了脸,伤口虽说不深,可对于不是忍者的云雀来说,那种疼是很明显且不太好忍受的。
受伤的部位在左脸颊上,咸涩的眼泪流下来,流过伤口火辣辣的疼。
越是疼,她便哭的越发厉害。
那几个小孩子将她围在中间,拍手叫好,跳着笑着说她变成了丑八怪。
神威就是在这时候挺身而出为自己伸张正义的,他仅仅用了一粒小石子就将那几个孩子的脸全部打伤了。
有的伤在额头,有的伤在鼻梁,有的如云雀那样伤在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