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他的视线投向自己,贺宁紧闭双眸装睡,但是不停眨动的睫毛,出卖了她。
“听秦正说,你没吃药?”他的声音传来,醇厚有力,霸道而不失温和。
被他一眼看穿装睡,贺宁躲不过去了。
“我的衣服呢?”也许此刻,只有先找到衣服,才是最为正确的方法。
不然,所有的气势和气愤,都没有任何落脚之处。
“是我的衣服。”他用好听淡然的声音纠正道,“已经送去清洗了。”
他的话让贺宁脸更红,从那天晚上的事情后,她身上一直穿着的是他的衬衣。
这也侧面应证了,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就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
唯有他的挺拔身材,才能够合得上那晚记忆里,有力的双臂;他微抿的薄唇,才合得上印象当中柔软动人的凉薄双唇……
一套衣服朝着她的身边飞过来,打醒了贺宁的遐思。
是他扔过来的。
“贺宁,你都在想些什么?”贺宁敲敲自己的脑袋。
他迈开修长有力的双腿,走向沙发,朗朗然坐下,低垂了狭长的眼眸。
贺宁红着脸,用被子裹着自己,冲进了浴室穿衣服。
大致检查了一下,除了那天晚上留下的未褪的吻痕外,没有添加什么别的,也没有别的不适。
看样子,这次,是她错怪他了。
她三两下穿好了衣服。
衣服她自己的,之前落在酒店房间里,现在已经清洗收拾得焕然一新了。
整理好出来,她走到他身边,抿抿红唇,这才开口:“你好,我把一份转让落在你的房间了,你放到哪儿了?”
“没用的东西,我已经扔碎纸机了。”他没有抬头,从贺宁的角度往下看,只看得到他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眸上方。
漫不经心的语气,似乎将一切都没有放在心上。
“确定吗?”贺宁追问。
他这才抬起眼睫来,一双凤眸中满是探究:“不然呢?”
被他目光斜斜一扫,贺宁便没了脾气,他的眸光有魔力,让她不信也得信了。
这一眼,看得她屏息宁气,连大气也不敢出。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俊美好看的男人,贺宁自惭形秽地低着头,似乎质疑他,会让人觉得自己心虚。
“吃药。”他摊开掌心在她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掌上,摆放着花花绿绿的药片,看不出都是些什么药。
想到以前谢奕豪给自己的安眠药,贺宁的瞳孔下意识地收缩,迟迟地不肯伸出手去。
“不用,我自己有药。”贺宁稳住情绪,拒绝了。
她不是不信他,而是不敢信任何人。
此刻的她,如同惊弓之鸟,对于任何东西,都有本能的惧怕。
沈璟煜收回掌心,将药放入一个容器里,不急不缓地碾磨。
贺宁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总觉得自己辜负了什么,但是到底是什么,在心底里,隐隐找不到答案。
她的目光自动地跟着他纤细而又充满力量感的手指,看着他认真而专注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