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琴声从阁楼的窗户里传了出来,大厅中的一众人谈论道,“江娘子今天又被抢先了啊。”
“是啊是啊,江娘子可不便宜,谁这么大手笔啊。”
“自从江娘子成为花魁后,这人都连着十五日点她了,我们连江娘子的衣角都瞧不见啊。”
“你可别做梦了,就算那人不点,以江娘子的价格,以你的财力,你也瞧不见人家的衣角。”
“哎!你这人”
“不过,那人什么来头,你们说,他会不会给江娘子赎身?”
“得了吧,就醉月楼这尿性,皇亲国戚来了也难从人家手里抢人”
“嘘在人家的地盘上说这种话,小心被扔出去!”
此时被讨论的江娘子正尽心尽力的弹着琴,手腕翻动,手指在琴弦上轻挑,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宋景言瞅了眼一个劲儿地盯着江娘子看的陆子修,直觉着这人没眼看,“这琴你都听了快两个时辰了,还没听够?”
陆子修听到后收回了直勾勾的眼神,一只手拿着酒杯往嘴里灌酒,另一只手拎着酒壶,余光还止不住地瞥向江娘子,看上去活脱脱一个流氓形象,他嘴角勾着抹笑,语气也不正经,“小言儿莫要这么说,江娘子琴技高超,何止两个时辰,在下听一天也听不够。”
江娘子听着这话,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正好被宋景言捕捉到,只见宋景言朝她微微一笑,便偏头毫不犹豫地拆穿陆子修的马屁,“哦,你小心陆太傅的鞭子就行。”
“哎哎哎,小言儿,你这样便不可爱了。”
陆子修的手伸向宋景言的脖子,正准备将他勾过来,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踢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站在门口。
宋景言正疑惑这老头是谁,忽地见那老头将手里的鞭子甩到二人面前,那桌子顿时碎成了两半,老头浑厚的声音传来,“臭小子,老子一天不在府上,你就跑到这烟柳之地来寻花问柳来了,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陆子修惊得抱头鼠窜,还不忘嘴上打哈哈,“祖父,祖父,这大庭广众之下呢,您别动手啊,别丢了您的脸面。”
那老头,也就是陆太傅,下一鞭子很快就甩了过去,骂他,“小兔崽子,你今天跑这儿来就是丢了天大的脸面,给老子滚过来。”
“我不,我又不傻,站那儿给您打嘛”陆子修七拐八绕地跑出了房,声音渐远。
“嘿,小兔崽子"
“热闹好瞧吗?”宋景言正好笑地看着陆子修挨打,忽地看见沈清辞斜靠在房门外,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问。
宋景言呲着的牙一下子就收了回去,忙不迭地摇头,“不好瞧不好瞧”
沈清辞站直身子,瞥了角落里的江娘子一眼,然后拉起宋景言的手腕就走,走到楼梯口后遇见了急匆匆跑过来的老鸨,沈清辞略过她继续走。
老鸨开口想喊住人,后面跟上来的江娘子拦住她,只说了句,“一会儿去找陆太傅府上要。”
老鸨没再说话,将江娘子拉了上去。
老鸨将江娘子带到房间后,立马锁好房门,接着便跪了下来,“阁主。”
江娘子慢慢悠悠地坐在榻上,为自己斟了杯茶,一开口,之前娇媚的女声变成了低沉暗哑的男声,“那陆子修看上去,不简单呐~”
————
沈清辞将宋景言拉出来后便松开了手,一言不发地和宋景言走在街上,宋景言见状打开话题,“陆太傅是你叫来的?”
“嗯。”
“你看起来好像不高兴。”
“没有。”
“那丞相大人,您为什么不说话?”
悠扬的琴声从阁楼的窗户里传了出来,大厅中的一众人谈论道,“江娘子今天又被抢先了啊。”